沈葭尚且趴在地上, 心里在不住地呐喊着,希望太子不要过来。
然而, 令她尴尬的是,司徒衍已是飞速来到了她的身边。
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时, 明显是愣了一瞬。
他的脚步就停在她不远处,也不知该不该再往前一步。
好在浴殿里的雾气充足,里头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也就是在朦朦胧胧中,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
沈葭一转眸,视线就与司徒衍对上了。
四目相对之时, 两人皆是怔然。
沈葭的脸“刷”得一下红了, 若天际最灿烂的云霞。
她别过头,难堪地说道:“你不要看!”
司徒衍微微别开头, 强装淡定地将手负在身后。
“既是无事,你怎么不出声?”他咳了两声,有点不自在, 退也不是, 进也不是。
沈葭委屈地嘟囔道:“因为我睡着了嘛。”
睡着了……
司徒衍郁闷无比。
他的声音哑了几分,“你还能站起来吗?能的话,孤就出去了。”
沈葭一开始是想说可以的, 但是, 每当她努力地想站起来, 都会发现脚踝处疼得厉害,根本没办法站立。
司徒衍自然也觉察到她的异样。
他解下自己的外袍,走过去, 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再将她打横抱起,出了门口,在众宫人惊诧的目光中,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去传御医。”司徒衍冷声丢下一句话。
沈葭的全身上下都被裹的严严实实,只有小脑袋露在外面。
可遇上如此狼狈的事,她也只敢将小脑袋埋到司徒衍的胸膛前。
走了一段路,等听不到其它人的声音了,沈葭才敢探出脑袋。
夜风习习,她可以看到他的身影沁在冰凉的月色里,内袍上的斑纹龙纹,显得暗影幢幢。
她的鼻尖多了一股龙涎香的味道,这香气似能汨入她的心底,令她感觉暖洋洋的。
早在决定带沈葭回东宫的时候,司徒衍就命人将沈葭的寝殿收拾出来。
此刻,司徒衍抱着沈葭走了一路,直接来到了她的寝殿。
寝殿的布局雅致,没有太多繁琐的装饰,但样样物事却是价值万金。
如今,两人毕竟是以兄妹的名义相处,还是需要避嫌的。
于是,司徒衍将沈葭放到内室的黄梨木拔步床上后,就为她放下床幔,走到珠帘外,坐到了紫檀木椅上。
御医过来,检查过沈葭脚踝上的伤势,为她正骨开扭伤药后,一名侍女就来帮她更衣,擦头发,上药。
沈葭的身后垫了个靠枕,半坐在床榻上。
她想起在浴殿里发生的事,仍是觉得有些尴尬。
隔着珠帘,沈葭觉察到他还没有走后,有一段时间,都是闭口不语。
直到她感觉气氛实在是压抑了,才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着话。
“皇兄,我还有个弟弟,他的身体也不太好。把他一个人放在武安侯府,我不放心。”
“嗯。”司徒衍淡淡地应声,心里寻思道,该怎么样才能将她弟弟安顿好。
他表示很受伤,“可是孤的身体也不好啊,你就忍心让孤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东宫?”
沈葭愣了愣,“皇兄这么大的人了,该懂得自己喝药了,可我弟弟还小,我得看着他才行。”
司徒衍无奈地叹息:“孤怕苦。”
沈葭道:“这里有这么多宫人,每天试药的人都有一大批,皇兄要是觉得苦了,让人多给些蜜饯就好。”
司徒衍阖上眼,轻飘飘的一句话,从薄唇中漫出,“他们给的蜜饯,没有你给的甜。”
沈葭:“……”
怎么有一种好无奈的感觉。
床侧小几上,摆放着一个细颈的瓷花瓶,花瓶里斜插着几株海棠。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