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的茶地就在寨子附近,走几分钟就到了。
崔美青一到地里就戴上了草帽,草帽太大了,直接把她的头和脸盖得严严实实。
九月份的太阳还是很,能遮一点就遮一点吧。
李英婼给崔美青戴围腰,系带子的时候拉得紧紧的,这样可以避免茶树枝挂烂衣服。
崔美青太矮了,和茶树差不多高,伸长手才能采到茶树边缘的茶叶。她只能在妈妈前面采一些自己能够到的茶叶。
她甚至连背篓都不用背,手上捏不住茶叶了,把茶叶丢到大人的背篓里就行。
崔志青背着一个比大人小了一半的小背篓,他采茶的时候总是粗心大意,虽然已经是个五年级的“大孩子”了,但他也采不干净一排茶叶。
所以他的待遇和他学前班的妹妹一样,也是在爸妈前面采茶叶,采不干净的茶叶由他身后的大人收尾。
原市的茶园大部分是九十年代才开发的,新开发的茶树种得比老茶树整齐多了,一排一排的种在山地,如同台阶拾级而上。站在高处看下去,到处都是绿色,十分壮观。
嫩绿色的茶叶在树枝上飘摇,铺成了一条条绿色的彩带,每当辛勤劳动的人走过,彩带就会消失一点,露出深绿色的底色。
茶树的平面经过修剪,比自然生长的茶树宽很多,两个大人一人一边才能把一排的茶树采干净。
崔美青很想采茶挣钱,茶叶在她看来就不是茶叶,而是钱,只要努力就可以捡起来的钱。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一排茶叶还没采完,她就忍不住想追蝴蝶、拿棍子掏蚂蚁窝了。
采完一排茶叶,崔林院夸奖她,“今天姑娘不错啊,这么耐得住,能够到的茶叶都被你采了,真厉害。”
崔美青挠头挠鼻子,这个做什么都会被夸的年纪,真让人不好意思。
两个小时后,崔美青撑不住了,可能是年纪变小了,她感觉自己的耐性下降了很多,采茶实在太无聊了。
她从茶树上折了一根小木棍,开始蹲在地上东戳一下,西掏一下,还真让她逮住了一只蟋蟀。
蟋蟀在她的手上拼命挣扎,两根后腿蹬个不停。
崔美青盯着手里的蟋蟀,脑子里好像有两个人在喊:一个说快放了,好吓人。一个说这好玩,赶紧扯她的腿。
她这不是重生,是两个时空的灵魂在她小小的身体里相遇了吧。
怪不得她有时候会像小孩子一样发癫。
无所谓了,反正都是她。
崔美青听从内心的声音,把蟋蟀放了。
蟋蟀松了口气,马上跳走,崔美青也跟着蹦了过去,双手合拢,再次把蟋蟀捉到手上。
嘿嘿,真好玩。
结果,乐极生悲。
她再次重复这个玩法时,蟋蟀跳到了下一排茶树的树根下,崔美青一时没刹住车,跟着跳了下去,头着地,啃了一嘴的土。
两排茶树间的土有五分米高,她撞得晕头转向,觉得嘴特别疼。
晕乎乎的她听到老妈大喊:“哦呦,怎么摔下去了。”
李英婼跳到崔美青旁边,把摔倒一身灰的崔美青扶起来,嘴里还不饶人:“你这孩子,怎么一会没看就滚下来了,你看你脏的,这衣服多难洗啊。有没有哪里摔疼了?”
崔美青抬起头,李英婼惊呼:“流血了?摔到牙齿了?”
说着,她伸出手翻崔美青的嘴唇。
崔美青:“阿拉,阿拉,妈,轻点,轻点。”
粗糙的手翻起了崔美青的嘴,把她的嘴都扯开了。
牙没掉,但下嘴皮不知道擦到哪里,破了一个小口子,正在不停地流血。
李英婼有些心疼,“叫你不要乱跑。”她翻了翻口袋,拿出一截皱巴巴的纸,“擦擦嘴,下嘴皮破了。”
崔美青接过纸擦了一下嘴,“好疼啊。”
“疼疼疼,现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