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灯光柔软又温馨,粉色的墙纸,洁白如新的橱柜,一尘不染的地砖,门刚刚被推开,云黎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十六岁。
好似她仍旧是那个敏感又温吞的小姑娘,不够独立,胆子也小,做很多事情都需要沈驰的陪同。
她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的房间?”
沈驰单手插着口袋,露出痞里痞气的一个笑容:“总不能是我的吧?”
“老子可不喜欢粉色。”
云黎愣愣的,似乎不相信现实:“我就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房间居然还为我留着。”
毕竟她只是沈家的客人,住的也只是客房,等她走了,估计房间也就收拾为原样了。
沈驰笑了笑:“你看看橱柜,你当年的衣服都还在。”
其实不光是橱柜,桌上摆放的书也是当年她看过的,她喜欢的散文集,都安安稳稳地立在那里,书桌上还摆着一只地球仪,那是她当年月考考了第一名的奖品。
云黎的心向上提了提:“其实这些东西现在也用不到了,丢了也没关系的。”
沈驰坐在了
床上,随口说:“不能丢。”
“我偶尔会过来住。”
她到现在还记得,沈驰的房间距离她的非常近,仅仅隔了四个房间,他为什么会到她的房间住呢?
沈驰苦笑一声,眼眸紧紧锁住了她:“想你的时候,我会过来住。”
他睡在她的床上,盖着她盖过的被子,呼吸着她房间的气息,望着房间里熟悉的陈设,仿佛与她融为了一体,做着一场又一场有她的美梦。
一颗动荡不安的心仿佛徐徐沉入海底,宁静得像是从未分开。
云黎的五感陡然间仿佛被人抽去,她心跳声扑扑,一重高过一重,她扑过去抱住了沈驰的腰,嗓音软软的,像是快哭了:“沈驰。”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
沈驰啧一声,视线全部停留在她身上:“你这小姑娘,情绪还挺容易崩溃啊。”
“这么点事儿,至于么。”
云黎耷拉着脑袋,手指不自觉绞在一起:“我想沈爷爷了,我们去看看爷爷吧?”
沈驰的嗓音也无比低沉:“好。”
沈爷爷就葬在汀溪陵园,沈驰开车将她带了过去,仅仅二十分钟的车程。
汀溪陵园很大,山环着山,地形略微崎岖,两个人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走,一路都很安静,几乎没人。
寒冬凛冽,天空广袤而旷远,冬日萧瑟的风从很远的地方吹了过来,令云黎有种深深的割裂感。
来这里的一路,商场、路口都热闹无比,张灯结彩,庆祝着新年的到来。可陵园内,空寂肃静,就连鸟雀都很少飞过,形成鲜明的两个极端。
云黎闷闷的嗓音突然响起:“爷爷在这里会不会很孤单啊。”
沈驰发觉她情绪不对,软下嗓子安抚她:“爷爷小时候就住在山上,他小时候生活得很贫穷,打过仗,吃过苦,后来创立了沈氏集团,赚到钱了,可是他经常跟我说,他最怀念的还是小时候的日子。”
沈驰轻声说:“所以,在选择墓碑位置的时候,我说什么都让我爸选在了山顶,也算是完成爷爷最后的心愿吧。”
“所以爷爷不会孤单的。”
男人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她,语气放缓了许多:“而且,今天他孙媳妇儿来看他了,爷爷开心都来不及呢。”
云黎垂眸,手中紧紧地捧着一束白菊,是在陵园门前的花店里买的。如此美丽的花,居然在寒冬怒放,这得是多么强大的生命力啊。
“爷爷对我真的很好。”
两人慢悠悠地往山上走,云黎的口气依然很沉重:“那时候,姨妈逼着我回去,爷爷偷偷问我的意见,说我如果喜欢这里,可以永远留下来。”
“我还以为,对于沈家来说,我始终是个外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