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黄家村人!
程岩想干什么?煽动百姓与朝廷作对?!
庄思宜不敢再放纵对方,找了个由头将程岩调回京城,并软禁于程府,打算冷他一段时间再做安排。
可程岩人是回京了,留下的烂摊子却酿成大祸,在他的引导下,部分百姓对修造水库更为排斥,反抗极为激烈,加之当地官员处置不善,最终导致民变。
一旦追究起来,程岩何止一个“死”字?
但庄思宜知道,对于程岩来说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引发了如此惨烈的后果,以至数万官民死伤……
“大人?”岳秋白见庄思宜迟迟不表态,不安地唤了声。
庄思宜回过神,暗自捏紧拳头,任刚刚止血的伤口再度崩裂,但他面上却始终平静:“你做得很好。”
岳秋白心里一松,又忐忑道:“那这道折子……”
庄思宜:“先压着,明日再送去内阁。”
岳秋白一惊,民乱啊!还是几万人的民乱!他哪儿有胆子压?然而一对上庄思宜的眼睛,他却一个字都不敢反对。
尽管对着个比自己小了十来岁的人怕成这样实在丢脸,但谁让庄思宜权利太大,手段太狠?别看庄思宜不在内阁,可对方早已是新党的核心成员之一,就连几位阁老面对庄思宜都客客气气的,简而言之,只要庄思宜愿意,随时都可以跻身内阁。
何况,岳秋白还有把柄在对方手上……
“记住,今日内,切勿走漏风声,否则……”
岳秋白冷汗直流,匆忙应是。
等岳秋白一走,庄思宜立刻唤来心腹属下,简单交代了事情始末,道:“民乱一事绝不能让阿岩听见半点风声,庄一,你亲自去盯着程府,不许任何人出入。”
庄一领命离开,书房里再次只剩庄思宜一人,他缓缓给自己倒了杯茶,却在端起茶盏的瞬间又猛地一砸。
“哐锵——”
茶盏四分五裂,庄思宜一双眼腥红如血,好似噬人荒兽。
次日,巴省发生民变之事传开,满京哗然。
勉帝当即下旨调遣湘军、蜀军前往巴省镇压民乱,又着刑部、都察院的官员同赴巴省彻查,要求不放过任何一个涉案之人,且从严、从重处理。
满城风雨之际,被革职的程岩却半点不知情,还一心查阅水利相关资料,力求证明他是对的。
“老爷!老爷!”
埋首书海的程岩抬头,拧眉看向慌慌张张的管家,就听对方道:“外头的官差不许我们出去……”
程岩一想就明白了,这是对他的看管变严了,之前他虽处于软禁中,但府上下人却出入自由。
他微微一叹,心知自己多半被要被旧党推出去背锅了,只不知恩师遇到了什么麻烦,竟迟迟未与他联系。
“不能出去,便不出去吧。”
见程岩并不在意,管家急道:“那采买怎么办?府上人虽不多,但十来人的吃喝用度从哪里来?”
程岩笑了笑,“总不至于生生饿死我们,别多想了。”
此后一连四月,程府就像与世隔绝,而每隔三日送来物资的人,成了府上与外界唯一的联系。
又半月,庄思宜携圣旨前来,宣读了程岩的罪状。
程岩并不意外旧党会放弃他,却很意外皇上对他的处置居然是“斩立决”,他认为自己罪不至死。然而他并不知道,圣旨中的罪名是经过“美化”的,也不知道由他埋下了种子的民/变,竟与前朝叛党有关。
正是他的所作所为,给了叛党可趁之机。
程岩被关进了刑部天牢,倒是没受什么折磨,期间唯有关庭一人来探望,但关庭什么都没告诉他。
因此一直到上了刑场,程岩始终认为自己对得起天地良心,他可以坐着受刃,因为他活得清白!
“咔——”
长刀斩下,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