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换!”
萧淮屁/股往旁边挪了些,却听庄思宜发号施令道:“再挪远点儿。”
萧淮很生气了,“你一个人难不成还要占两个人的位置?”
庄思宜直接将萧淮挤到一边,理所当然道:“晚上阿岩睡最里头,我就睡这儿。”
萧淮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庄思宜,程岩是你娘子吗?要你时时刻刻想着护着?莫非你还是个断袖?”
庄思宜一顿,嘴角缓缓上扬,眼中却不带笑意,“再胡说,我弄死你。”
萧淮倒不是真怀疑庄思宜的性向,只是受不了对方的黏糊劲儿,他也不想真惹庄思宜生气,怂包道:“行,让你,全让你成吧?”
说罢也不跟庄思宜挤一块儿,抱着行囊往中间去了。
庄思宜大获全胜,如同一只斗胜的公鸡抖着鸡冠,然而回头一看,程岩并不在房中。
此时程岩正跟一位村民道谢,那人笑出一口黄牙,“秀才公不必客气,您放心,保管好用。”
程岩回以一笑,“师兄们都跟我说过了,不然我也不能来麻烦您。”
两人闲聊着回了住处,程岩一推门,就听庄思宜喊他,“阿岩,过来。”
程岩倒无所谓睡哪儿,拎着包袱就过去了,只是路过萧淮时,见对方盯着他的眼神十分幽怨。
众人在房中稍作休息,便由夫子带去了田间。
榕树村四水合抱,溪流满村,最多的乃是水田。但九月还未到晚稻收获季节,只闻一片稻花香。
此时正值上午,田地里农民的身影随处可见,或白纻裙,或绿蓑衣,偶尔还可听闻几声俚语小调。田埂上有小童追逐嬉闹,黄犬甩着尾巴奔来复去,一会儿又停下来冲着一头水牛直吠。
如此一幕,让学生们文思泉涌,恨不能当场作诗三百首。
但可惜,他们并非作诗来的。
夫子指向一位正拿着镰刀收割油菜的妇人,“一会儿有村人来教你们,今日你们就帮忙收油菜。”
学生们纷纷应是,庄思宜则往程岩身边一凑,小声说:“咱们运气不错,被分来田里,听说还有人被领去喂猪了。”
程岩:“你觉得收油菜轻松?”
庄思宜一怔,“那也比喂猪强。”
程岩笑而不语,让庄思宜瞬时心生不详。
直到庄思宜手上被发了把镰刀,又按照村人的示范割下第一把油菜,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难的。
庄思宜心中一喜,又抱了把油菜,狠狠一割——
刀锋嵌入肉里的顿感,还有随即而来的钻心剧痛,让庄思宜瞬间白了脸。他的左手手指上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汩汩鲜血涌出,滴落在深黑的土地上。
“嘶……”庄思宜痛得倒抽一口冷气,连嘴唇都在发颤。
突然,有人抓起他的小臂,抬眼一看,原来是程岩正拧眉查看他的伤。
“镰刀上有锈迹,你必须先清理伤口。”程岩见伤口太深,心里也急,但一时半刻哪里去找酒来冲洗?他略略一想,道:“庄兄,你得先把血吸出来,一是血里可能沾了锈,二是用唾液能清毒。”
庄思宜此刻的反应异常迟钝,所谓十指连心,他从未感受到这种程度的疼痛。
看着不断冒血的伤口,他神色几度变化,除了难以承受的剧痛外,更多则是嫌恶,以至于迟迟没有动静。
程岩见他干站着,只当庄思宜害怕。他抿了抿唇,眼中划过一抹犹豫,终是道:“得罪。”
说罢,他低头含住庄思宜指上的伤口。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两人相贴处滋生,又瞬间流窜至庄思宜的四肢百骸,席卷全身。
那一瞬间,仿佛连疼痛都染上了暧昧。
他能清晰感觉到程岩双唇的柔软和温热,庄思宜微微一颤,陌生的燥热蠢蠢欲动,原本煞白的脸顿时绯红,哑声道:“你……”
他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