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弯之前看行深就知道他年纪很大,但没想到他竟然有一百多岁。
“这我恐怕无能为力。”沈弯仍旧婉拒道,行深修为高深莫测,连天一子的师父都败在他的手里,她而今只是一缕阴魂,就算有符篆也不见得能对付的了他。
“那本符书不是到了你的手里?后面有十大杀符,你只需祭出其中一道,就能将他拿下,怎么能说是无能为力。”司□□。
“您也说了是十大杀符,这符画出来有多难就先不说了,单单是画符的材料我就凑不齐。”她不是没看过那些杀符,但她基本都自动忽略掉了,不说其他,单单是画符的朱砂就得用神明的鲜血替换,她上哪弄神明的鲜血?灵气稀薄信仰流逝的现代还有神明吗?
除了神明血之外,还需要类似于龙鳞以及兽魂这种强悍无比的东西。这几样东西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
拿出来之后,还需要消耗大量的灵气,她现在手里的灵气加起来也没多少,可能一道符就能彻底耗空她的储存。灵气一无,她距离魂飞魄散也就不远了。
为了这虚无缥缈的奖励去做做不到的事,沈弯自认自己没法答应下来。
“还是说地府愿意提供这些画符的材料?如果能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试试。”沈弯将难题抛还给了司阴。
司阴似笑非笑道:“既然你执意拒绝,那我也不强求。回头你若是改变了主意,可尽管来找我。”
说完,他留下一张书帖,也不去跟高先生打招呼,身影化为一道青烟,消失在原地。
他走后,沈弯的神色却半点都不轻松。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猜测的话,那现在知道行深的年纪后,沈弯基本已经能认定行深就是冲着她手里这本《符篆秘要》来的,司阴应该也是知道这点,所以才有恃无恐。
司阴走后,高先生就带着酒出现了。
对于司阴的离去他一点也不意外,他询问沈弯要不要再坐坐,沈弯本想告辞,但见高先生准备了两只酒杯,就知道他有心想留自己,也就继续留了下来,“回到阳间也无事,多坐坐也无妨。”
高先生有些高兴,“我这已经许久没客来访,能有人同我共饮佳酿,也是幸识一桩。”
沈弯原以为高先生的酒喝起来不会有味道,哪知一入口,竟然酒香甘醇。以她品尝过多种好酒的舌头来看,这也是难得的佳酿,“好酒!”
这一声夸奖让高先生更高兴了,“此乃天子所赐的御酒,当初只有两坛,我独得一坛。”说着,他又生出些惆怅来,“只可惜,这是最后一壶了。”
鬼只能品尝到祭品的味道,他们能喝出酒味来,说明这酒应该是当年陪葬的祭品。看着面前的酒,沈弯不禁想到野史的传闻:唐皇死时,高先生正被流放。后来遇大赦,归途中听到唐皇驾崩的消息,跟着吐血而亡。
沈弯不知道那时的高先生有多窘迫,而这坛子御酒最后还能成为他的陪葬品,可见他对这酒应该是看重非常,后人才会特地将之陪葬。
又轻抿了一口,沈弯感觉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也许,在地府里的千年陪伴是高先生所求的。
现在酒已经喝完,高先生怅然的是不是随之而来的人散呢?
一壶酒并不多,但高先生似乎酒量很浅,到最后已经闭眼靠在躺椅上,他头顶落樱点点,带着些许微光的花瓣落在他的眉心,他伸手轻轻一捏,道:“酒不醉人人自醉,既然我已经醉了,酒后的胡话你听听就好。司阴是大忙人,平日不会轻易露面。今日他会亲自过来,那就代表他很在意你们所谈的事。死人管不了活人的事,你是唯一能出入阴阳的活人,身份特殊,沉住气,他迟早会再主动找到你。”
被高先生这么一点,沈弯底气又足了一些。行深就算是针对她而来,她大不了一直待在店里不去阳间,行深也对她无可奈何。在时间上她能拖,但司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