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在写什么?”玄凌顺着许念的手看去,“在抄佛经啊。”
“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抄两卷经,送去宝华殿烧了,祈求他来世平安顺遂。”许念搁下笔,拿起抄好的佛经吹了吹,让墨迹干的更快些。
“你有心了。”
一说到孩子,玄凌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起来,他叹了口气,坐在榻边一言不发。
许念递了杯热茶给他,“天气渐渐变冷,皇上还要保重龙体才是,喝杯姜枣茶,暖暖身子。”
玄凌将许念拉到自己身旁坐下,两人都未说话,许念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玄凌的心情十分沮丧懊恼,片刻后,他才语气艰涩的说了句,“我是不是被上天诅咒之人。”
许念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胡说,你是天子,上天之子,是受神明祖宗保佑之人。”
玄凌握住了她的手,“自朕登基,已快三年了,后宫中竟无一个孩子平安诞生。还不是被诅咒吗?”
许念靠在他怀里,心想:你不是被上天诅咒了,你是被你的皇后诅咒了。皇后简直就是后宫里的打胎小能手,皇上前脚给后妃种上棵苗儿,皇后后脚给你拔了,你种一棵,她拔一棵,能有孩子才见鬼了。
玄凌的大手在许念的小腹处轻轻摩挲,许念笑着在他怀里说道:“皇上怎知道我怀孕了?”
放在小腹处的大手顿了一瞬,玄凌扶着许念的肩膀看着她,“你怀孕了馨儿?真的吗?”
许念笑的温暖又灿烂,“当然了,已经三个多月了,我想等胎稳了再亲口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你最近又不常入后宫,就拖到今天了。”
“那岂不是也闻了年贵人宫里的欢宜香,苏培盛,快传章弥前来。”玄凌的心情一下子放晴了。
许念疑惑的问道:“欢宜香怎么了?”
玄凌此刻才惊觉失言,“没什么,只是欢宜香香味浓重,怀孕之人闻多了不好。”
许念笑了笑:“燃香只是微量,要能致人不适,也要常年累月才能见效,一时半刻的,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皇上不必太过担心。”
“真的吗?”玄凌突然十分执着于这个问题。
“当然了,我父亲就是制香高手,我从小便没少与香料打交道,除非是十分大量的,或者是近身使用麝香等,才会致女子不适,不易有孕,或者小产。”许念握着他的手,“哪有那么严重,闻一闻便会不适。”
“那莞贵人小产不是朕的原因?”玄凌小声的呢喃了一句。
“什么?”许念没太听清楚他说什么。
“没什么,你可要好好养胎,争取给朕生个阿哥才好。”玄凌笑着摸摸许念的肚子。
许念扭头不去看她,一副样子十分俏皮,“阿哥就好,公主就不好吗?”
玄凌真是拿她这幅磨人的小性子没办法,“只要是我们的孩子,阿哥公主都好。”
“这还差不多。”许念又笑着朝她怀里挪了挪。
“你呀!”语气无奈又宠溺。
自从甄嬛小产后,华妃又被褫夺了封号,降为贵人,被责罚于每日午时在翊坤宫外,罚跪两个时辰思过。
年羹尧在外听闻妹妹的处境,上书直言进谏,言若皇上冷落年世兰,会致使年氏一族寒心,令其领军之位不稳,进而导致边关大祸。
这就是赤luo裸的威胁了,玄凌新君继位,朝堂一直不稳,八爷九爷的余党残孽还未尽除,边关又一直不安定,准噶尔屡屡犯边,朝上大事小事不断,他也只能先忍着。
甄嬛因为痛失腹中骨肉,又见仇人并未被皇上重惩,一时失望,心灰意懒,每次玄凌去看她,也都是一副冷淡又怨恨的模样。时间久了,玄凌也便不再去了。
景仁宫中,皇后正在练字,“倒了一个华妃,上来个莞嫔,倒了个莞嫔,又上来个昭嫔,这宫里的女人,多的就像那春天里韭菜,割了一茬,又来一茬,多的让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