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了吧。”
“哼,后悔?”雍正爷冷笑一声,“他会知道什么是后悔?”
“胤禵行事是冲动一些,但也不是没脑子的。他跟八哥他们,彼此利用,彼此防备,早些年许还有些真心,如今也就剩下些利益相关了。眼下皇兄已经登基,八哥身在京城,都不能撼动您分毫。胤禵就算回来,手底下那几个人又能成什么事儿呢?”
“所以,臣弟估摸着,胤禵许是被人挑唆,一时激愤,待头脑冷静下来,就也想明白了。”
怡亲王的分析在情在理,也颇合乎十四阿哥的脾性。
“兴许是吧……”
雍正爷看起来似乎没那么生气了,但是一转眼,声音又冰冷了起来,“就算如此,朕也不能冒那个险!”
…… ……
后殿
苏伟赶着给怡亲王送药,这次就没走养心门,而是直接从如意门,穿过西围房,径直进的后殿。
养心殿向外一共三道门,平时只有遵义门开着,如意门或吉祥门都在后殿一侧,只有每天夜里侍卫换防时会开一次。
但是,苏大公公不同,他怀里揣着三道门的钥匙,平时爱走哪里走哪里。
后殿把守的侍卫,见到进来的是苏公公,也不会过问什么。
怡亲王的旧疾,一直未能痊愈,刘槐一时半会又找不到,苏伟便也托着各处的商队,搜罗各种药方回来。
这次是从云南找到的金疮膏,据说拔疮祛毒疗效甚好。
从屉子里找到那个小盒子,盒子里的圆钵装着黑色的膏体,透着浓浓的药味儿。
“希望能管用啊,”苏大公公默念了两句,拿着盒子往前头去了。
东暖阁外
张起麟见苏培盛来了,打了个手势,跑去解手了。
苏伟往暖阁门旁凑了凑,内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还好,怡亲王还没走……”
“既是如此,皇兄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胤禵他……”
怡亲王的声音有些轻颤,苏伟本来没打算偷听,但屋里提到了十四阿哥,他就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脚。
“若果真如此,胤禵又一惯是个有野心的,难保他不会有别的心思啊。”
苏伟皱了皱眉,他想不明白,怡亲王为什么会如此说。
“那,皇兄打算怎么办?”
“他擅离职守,又不肯听从皇令的话,就怪不得朕了……”
苏伟一下捏紧了手里的木头盒子,连封边的桐油都抠下来一块儿。
张起麟急急忙忙跑回来时,东暖阁外已经没有人了。
暖阁内,胤祥在软榻边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
“皇阿玛若真留有那样一份遗诏,会交给胤禵吗?胤禵野心如此昭然,皇阿玛并无意动摇皇兄的江山啊。”
“若是无意,又怎会留下遗诏?”
连日来的打击,终于让一直隐忍的雍正爷,濒临了爆发的边缘。
“皇阿玛话说的漂亮,可事却处处做绝了。遗诏上到底写了什么,梁九功一字不肯漏。可若真像他说的那样,这份遗诏要对朕形成威慑,要么内容直指朕的皇位,要么就是给了一个能威胁到朕地位的人!否则,就算要朕赐死苏培盛,朕也大可阳奉阴违,普天之下,谁又能耐朕如何?”
“皇兄……”
胤祥胸中动荡,想出言劝说,却心知不会有用的。
“臣弟,臣弟……还是想请皇兄三思……”
“你不必说了!”雍正爷直接打断了怡亲王的话。
“这些话,朕听得够了,厌烦得很!”
怡亲王垂下头,跪到暖阁中央。
“你回去吧,”雍正爷几步走到书案前,户部银库的账本还摆在案上,“告诉户部那帮狼崽子,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了吧?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当初怎么吞下去的,如今就得怎么给朕吐出来!吐不出来,朕就让人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