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侍卫们领命而去。
十三阿哥转头看向窗外,眉心却越锁越深。
通州宝仁堂
病室里灯火通明,却压抑非常。
苏伟背上的刀没人敢动,虽然没伤到内脏,也没大量流血,但此时人已经发起了高烧。
大夫们聚在门口,想走走不了,进去却也没有其他办法。
所有人都知道,这刀在身体里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谁也拿不准木床上的人还能挺多久。
四阿哥就守在床前,紧握着苏伟的手。
苏伟有时昏迷,有时清醒。
四阿哥一直小声地跟他说着话,一眼不错地紧盯着他酡红的脸。
此时此刻,威风八面的雍亲王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逼迫大夫,甚至也没有力气再去催促叫太医的侍卫了。
他连最基本的皇子形象都忘记了,膝盖落在灰扑扑的地上,裤子、靴子上都是灰尘,外袍脏污一片,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再能符合那高贵的身份。
夜色越来越深,亥时的梆子声被敲响,通州的城门已经下钥了。
虽然,傅鼐早让人到城门口去等着了,只要京里的人一到,立马开角门入城。
可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该来的人却始终没来!
“再派人去!跑死了马也得把太医带回来!”
巴彦蹲在门槛上,嗓音干的让人听了都跟着疼,“已经去了三波人了,现在京城的城门都关了,再派人去也没用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连个太医都带不回来!”傅鼐气得发疯,回身一脚踹飞一只瓦罐。
瓦罐滚到街上,正好停在了刚下马的隆科多面前。
“提督大人,”傅鼐强自冷静下来,上前了一步,巴彦也站了起来。
“我要见王爷,”隆科多神情冷淡,似乎根本没把傅鼐等人放在眼里。
傅鼐却是一步不让,扬起头道,“王爷已经休息了,提督大人明早再来吧。”
“王爷要休息怎么不回府衙?”隆科多微微偏头,“住在这里,不怕隔墙有耳吗?”
傅鼐眼神一闪,“多谢提督大人提醒,小人会为王爷守好门户的。”
隆科多冷哼了一声,抬头向宝仁堂内看了一眼,却也没再为难傅鼐等人,转身上马走了。
时至午夜
苏伟的体温大幅上升,人突然开始抽搐 。
大夫们听到四阿哥的惊叫,涌进屋内。
四阿哥七魂去了三魄,不知被谁拽到了旁边,踉跄地靠着墙壁,双眼失魂地看着被大夫们围在中间,却已经没有了任何声响的人。
“别这样,苏伟,我害怕……”
靠在墙上的人慢慢滑坐到地上,膝盖蜷了起来,脏兮兮的脸上划过两道泪痕。
那狼狈的模样,没人能再把他与刚刚一封奏折,就断了通州粮官贪腐之路的铁血王爷联系到一起。
就是屋内的大夫,此时此刻都还没有弄清楚这个一直守在伤者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苏伟的衣服被用剪刀剪开,背后的伤口随着他的不断抽搐,再度涌出鲜血。
四阿哥紧紧攥住自己的手臂,低下了头,他不敢再去看那鲜红浓稠的血。
压抑不住的痛苦声音从喉咙里溢出,他只能不断地念着那个名字,祈求一切能祈求的。
“我怕了,我真的害怕……”
“苏伟,求求你,别离开我……”
一片漆黑的世界里,苏伟迷茫地向前走着。
他好像看到了很多画面,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高耸入云的钢筋水泥,穿梭在路上的汽车,熟悉的、让他怀念的一张张脸孔。
苏伟向着那一切走过去,他确实有些想家了……
“苏伟!”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苏伟猛地停住了脚步。
他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