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落在了那只竹筐的不远处。
竹筐被一根棍支着,筐下撒着小米,棍上拴着棉线。而此时,棉线的一头就在苏伟手里。
四阿哥也站在殿门前不动了。
那两只麻雀左转一下头,右转一下头,原地蹦了两三下。终于,开始往筐底下移动。
棉线一头的三个人屏住了呼吸,苏伟无声地拉紧了手中的线头。
麻雀先吃了竹筐外面零散的小米,然后,往筐底下伸了伸脑袋。
苏伟和张保都攥紧了拳头,趴在地上的邱海也绷住了下巴。
突然,“砰”地一声!
伴随着一阵尖叫,麻雀扬长而去。
院门被人推开,熬格在四个人、八只眼睛的注视下,正气凛然地走了进来。
“启禀王爷,已近立春,万岁爷说,您把剩余的农本抄完,即可自行离宫了。”
墙角还蹲着的三个人唰地站了起来。
四阿哥瞥了他们一眼,淡然地道,“本王知道了,还差半本,抄完我会去向皇阿玛复命的。”
“是,微臣告退。”
“怎么,怎么还差半本啊?”
苏伟一路小跑跟上四阿哥,“你都抄了那么多了,是个意思就行了。”
“胤禵二月初一出征,”四阿哥走回屋子里,“爷出去怕又要生出事端,再说皇阿玛明明让我呆到立春的,怎么又突然反悔了呢?”
“万岁爷是想试试你,到底还想不想去边关啊?”苏伟想了想道。
“爷既然没赶上,那就算了。”
四阿哥重又坐到书桌后,“就是可怜某个人,还得挺上个□□天了。”
苏大公公长叹一口气,耸拉下脑袋,“早知道,刚才就让熬格赔我的烤麻雀了……”
一月二十五,八爷府
又是一轮针刺,八阿哥的脸色白的几乎透明了,身上血珠滚着汗水,连身下的垫子都浸湿了。
八福晋在旁边看的直打颤,见刘槐收了最后一针,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家爷治好?为什么我家爷的身体反而越来越虚弱了?”
“福晋,鬼门十三针本就极耗患者体力,身体健壮的倒还好,可贝勒爷是大病初愈,身体底子也不好……”
刘槐垂下头,“这癔症又是发自心病,病根不除,只凭针术是治标不治本的。福晋,小人不是在世华佗,真的已经尽力了。”
“病根……”
八福晋看向床上的八阿哥,脑海里回想起了八阿哥初次发疯的那天。
“苏培盛!”
刘槐从八阿哥卧房里走出来,跟着小太监回了自己住的屋子。
屋子里,一个粗使的小厮正在打扫,见刘槐进来了,就低了一下头道,“大夫,衣服都给您洗干净了。您仔细看一下,小的先出去了。”
领路的小太监也退出了屋子,刘槐在木桌边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走向了那堆叠在床头的衣裳。
一月二十六日
万岁爷再次下旨,命四川总督年羹尧,仍管理四川巡抚事务。原川陕总督鄂海,为陕西总督。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到了大军开拔之日。
二月初一这天早上,胤禵一身戎服,铠甲披肩,在永和宫里向德妃告别。
“好,好,”德妃看着胤禵,眼眶泛红,“我儿仪表堂堂,英武不凡,自有大将风范!”
“额娘,”胤禵掀袍下跪,向德妃叩首道,“儿子谢额娘多年辛勤养育,谢额娘一直周全保护,谢额娘从来为儿子沥尽心血。”
“好孩子,快起来。”
德妃起身扶起十四阿哥,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滑下,“你这一去,是山高水远,路途艰辛。边关又条件恶劣,上了战场更是生死之间。额娘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平安归来。”
“额娘,”十四阿哥双手扶住德妃,“您放心,儿子决不会让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