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八年
七月二日,雍亲王府
西配院内,程太医正为诗玥把脉,絮儿一路小跑着,将苏伟领进了屋门。
“小主,苏公公来了!”絮儿撩开门帘,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色。
诗玥撑起身子,双目霎时间有了光彩,一旁程斌号脉的手微微一顿,诗玥已经收回了手腕,直接披上衣服下了床,“怎么这个时候来?都是絮儿不听话,我知道你正忙着,不想让絮儿打扰你的。”
苏伟进了门,立刻注意到了床边提起药箱的程斌,神情自然一转,弓起身对诗玥道,“王爷这几日虽在刑部忙着政事,但也时时记挂着府内。小主身体不好,今儿听絮儿说了,奴才自然要过来看看,回头也好向王爷交代。”
诗玥面上一怔,这才想起还有外人在,连忙敛了敛神色道,“也是我身子不争气,总是让王爷操心,还劳烦苏公公又跑一趟……”
程斌收拾好药箱,见状上前道,“微臣回去给小主抓药,请小主按时服用,过几日微臣再来给小主请脉。”
“有劳程太医了,”诗玥微微颔首,转头吩咐絮儿道,“去送送程太医。”
“是,”絮儿福了福身,又替程斌撩开帘子,程斌临走时,似乎无意地瞄了苏伟一眼,提着药箱的手微微紧了紧。
“这个程斌的医术如何?”见人出了院门,苏伟与诗玥坐到了圆桌两侧,“絮儿说你这几日身子很不好,我看还是叫丁芪来瞧瞧。”
“不用了,”诗玥端起茶壶给苏伟倒茶,“我就是有些惊悸的症状,没什么大毛病。前些日子王府被围禁,后来你又被顺天府带走,我也没什么地方去问,只能担惊受怕地等着。好在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如今看见你好好的,我这病立时就好了一大半了。”
“欸,”苏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就是一些生意上的事,这几日又赶上王爷忙,我都没腾出功夫来知会你一声。你不用担心我,我什么亏都没吃。如今府上的围禁也解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养病,想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药,直接去库里拿,回头我就吩咐他们,都挑好的给你用。”
诗玥抿嘴笑了笑,两只手轻轻绞在一起,“我这儿什么都不缺,你也别为我惹人忌讳了,只要你没事儿时记得多来跟我说说话就好。”
七月初六
康熙爷批复了四阿哥的奏折,正式了结了希福纳被敲诈勒索一案。
希福纳家人长命儿等夥同桑格等讹诈希福纳是实,俱著为秋后处斩。希福纳从宽免死,其侵库银九万七千两照数追取入官。
固山贝子胤禟属下太监李进忠,多罗敦郡王胤誐属下太监邓珍、杨茂生,皇十五子胤禑属下太监陶国泰、王国柱、皇十六子胤禄属下太监曹贵德、陶进孝,衣裳库太监苏国用等逐一夹讯,虽讹诈皆虚,但其身为太监,干涉外事往来,教唆小阿哥妄行,殊属凶恶,俱绞立决。
和硕诚亲王属下门人明图、屠巴海,固山贝子胤禟属下门人常有,固山贝子胤禵属下门人雅代达尔布、七十鄂罗与希福纳质对,并无讹诈实迹,俱无庸议。
恩泽园
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聚在书房里,九阿哥、十阿哥的神色都不太好。
八阿哥挥退伺候的奴才们,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也别太窝火了,这次的事儿也是八哥思虑不周——”
“不关八哥的事儿,”胤誐打断八阿哥的话道,“都是雍亲王府那个驴蒙虎皮,狗仗人势的,唯恐天下不乱!皇阿玛也是,就不该解了他的禁足,让他跟大哥、二哥作伴去!”
“好了,”八阿哥倒了杯清茶递给胤誐,“四哥既然奉了皇阿玛之命调查希福纳一案,怎么也得做点样子出来。天天上门搜查探问,不过是想给咱们添添堵,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如今,皇阿玛已经定了那几个奴才的死罪,四哥再想折腾,也没有正经由头了。风水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