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眼底闪过一丝暗黠,“我告诉你,胤禛,他在怕,怕这些越来越出色的儿子,会把他像丧家犬一样赶下龙椅。所以,我把你们留给了他,一群野心勃勃,由我一手逼促而成的强大皇子。在未来的时间里,没有了太子这面挡箭牌,他将终日活在恐惧之中,战战兢兢地守着最后一点尊荣,在君臣权利、父子恩情间挣扎嘶吼。他活得越久,这种痛苦就越深。直到最后,他闭上眼睛时,魂魄都将不得安宁”
胤禛愣愣地看着胤礽,半晌未着一语,最后直接起身向外走去,直到临近门口时,才堪堪停住脚步,“我原以为,二哥一直是心向大位,算无遗策,只是天不顺意、人不应时而已。没想到,二哥这一辈子,竟都是为他人而活。在胤禛眼里,你的恨、你的怨都不过是个笑话。既然不是自己想走的路,为何要一直走下去既然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为何不用命守护自怨自艾,自甘堕落如果那人知道,你的余生都因仇恨而活,只怕会叹息自己悔不当初,所遇非人”
“老四”胤礽的声音在四阿哥背后响起,颤抖的几乎听不清楚,“千万别走上二哥的老路”
“二哥放心,”四阿哥举步向外走去,“我的人,我的天下,谁都抢不走”
四阿哥迈出屋门时,室内突然传来一声哀嚎,悲戚之声直入九天
四阿哥身形一颤,被张保将将扶住,“主子,您没事儿”
四阿哥闭了闭眼,缓缓地摇了摇头,“一会儿你再过来一趟,好好敲打敲打那几个奴才,该添什么添什么,一切照皇子的规制来。就算皇阿玛下旨废黜,他依然是我大清的二阿哥,容不得他人磋磨。”
“是,”张保低头领命。
圆明园
四阿哥进到卧房时,苏大公公正在午睡。
烘得暖暖的帐子,松软的棉被,苏伟舒服得直哼哼。梦里他正趴在四阿哥身边数银票,一张,两张五张八张
被子被掀开,一个微凉的身躯靠过来,把苏伟整个圈进怀里。
苏公公不满地往后怼了两下,没怼动,只好哼哼唧唧地往前蹭了蹭,在梦中重新开始数,一张,两张五张八张
这一觉睡得很长,苏伟再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渐黑,四阿哥正靠在床头看书。
“什么时辰啦”苏伟顶着一头毛茸茸的辫子从被窝里爬起来,一双大眼睛还雾蒙蒙的。
“已快酉时了,”四阿哥抬手给苏伟递过一杯茶,“你再睡一会儿,就可以直接用晚膳了。”
苏伟砸了砸嘴,捧着茶碗凑到四阿哥跟前,“你去无逸斋了吗太子怎么样了”
“心如死灰,还能怎样”四阿哥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册,“二哥也确实不易,他生来就是太子,这个担子他背了三十多年,全靠对皇阿玛的几分爱重,可如今”
苏伟低头饮了口茶,“那个得麟不是还潜逃在外吗”
“我没有跟二哥提起得麟,”四阿哥伸手摸了摸苏伟的辫子,“二哥如今的状态,怕也不会指望得麟做什么了。”
“主子,”张起麟由外而入,小声禀告道,“马尔汉大人和富宁安大人来了。”
“富宁安”苏伟眨了眨眼睛,有点儿耳熟。
“皇阿玛准了马尔汉老退,”四阿哥起身下床,“富宁安接替马尔汉为吏部尚书,这人办事能力强,又是大学士阿兰泰之子,是个可用之才。”
书房
“微臣富宁安拜见雍亲王,”富宁安俯身下跪,行了大礼。
“尚书大人请起,”四阿哥靠在椅背上,与马尔汉对视了一眼。
马尔汉低下头道,“启禀王爷,微臣与富宁安大人交情深厚,富宁安大人一贯仰慕王爷雷厉风行,特拜托微臣引荐。”
“太傅已然乞休,还要为胤禛操心,实是胤禛的不是,”四阿哥起身,亲自扶起了富宁安,“富宁安大人素有清名,连皇阿玛都多番称赞,本王也屡有亲近之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