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四阿哥瞥了苏伟一眼,嘟嘟囔囔地转到屏风后换衣服,“爷倒宁可她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
元宵过后,贵妃佟佳氏正式地从长春宫迁往承乾宫。
临出门前,长春宫各位宫嫔均跪在院子中恭送,往常为难过佟佳氏的小主、奴才如今都战战兢兢,恨不得化作一缕烟尘当场烟消云散为好。其中,以庶妃刘氏最甚。当初若不是她仗着肚里的孩子苦苦逼迫,佟佳氏也不用在坤宁宫前跪颂佛经,还累得身旁的宫女遭了三十杖的刑罚。
佟佳氏身着贵妃仪制的吉服,一步步由中庭行至大门,在迈出门槛的前一刻,悠悠转头道,“这几年多亏众位姐妹的照拂了,点滴之恩,本宫都铭记于心。后宫日子漫长,还望众位姐妹以后也能相携相扶,切勿再生出什么事端来,让本宫为难。”
“谨遵贵妃训谕,”满宫的人都匍匐着身子,有些发抖的厉害,只能愈加的往地上趴。
佟佳氏遍扫了一眼众人,转身迈出了宫门。
人群中,躲在角落的刘氏,在一片叹息声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佟府
隆科多匆匆迈入佟国维书房,一双剑眉几乎倒竖过来,“儿子给阿玛请安。”
佟国维抬头看了隆科多一眼,又低头写字,“亏你心中还有我这个阿玛,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不打算回巢了呢。”
隆科多深深地压下口气,目透微寒,“敢问阿玛,为何让富察氏入宫给贵妃请安?”
“叶若荣升贵妃,咱们佟佳氏是她的娘家,自然要让命妇们入宫拜见。富察氏是你的正妻,既是叶若的嫂子,又有诰命在身,入宫理所当然。”
佟国维淡漠地回答道。
隆科多冷哼一声,“阿玛不用跟儿子说这些弯弯绕的话,叶若与我的事儿您比谁都清楚。如今叶若高居贵妃,她这个佟佳氏的帽子是摘不下来了,儿子也不敢再有盼望。但阿玛做事还是惦念些情分为好,叶若若是有丝毫不安,儿子定不善罢甘休。”
“你这个大胆逆子!”佟国维猛地直起身子,挥手扫掉砚台。隆科多未退半步,神态严峻。
“哟,这是吵架了?”门口一个微扬的声音响起。
隆科多转过头去,嘴角微弯,“让堂哥见笑了,父子起了些龃龉而已,堂哥应当不会见怪,毕竟我父亲还没有像伯父一样请皇上代为诛子。”
鄂伦岱脸色微微一变,佟国维沉下声音道,“老三,不许这般无礼。”
隆科多缓了口气,举步往门口走去,“儿子这就告退,不耽误两位筹谋大事了。”
鄂伦岱走进屋子,看了看地上打翻的砚台,微笑着道,“堂弟年纪轻轻即得圣上看重,有些小脾气也应当,叔父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
佟国维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男子汗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他偏生钻进那儿女情长里。如今咱们佟佳氏是一时的风光无两,可这未来的光景着实地不容乐观啊。太子身后的赫舍里氏与咱们是积年的恩怨,孝懿去后,咱们与索额图就撕破了脸。我本想投向直郡王,立下那从龙之功,佟半朝的荣耀未必不能延续下去。可如今,温宪公主的下嫁已经让明相与咱们起了嫌隙。皇上偏又一举晋封叶若,将惠妃彻底挤下中宫,大阿哥处必然是半分希望也无了。”
“叔父不必这般愁绪,”鄂伦岱弯了弯嘴角,“圣上身体康健,索相与明相却都老了,这十几年过去,东宫之位可不一定落入谁的手里。咱们何必把筹码都压在大阿哥身上呢,皇上若是有半分立长的心,也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你是说,其他皇子?”佟国维皱了皱眉,“如今成年皇子中,能担事儿的也就那么几个。四阿哥已与我起了龃龉,我若是回头去支持他,即便成了——”
“叔父错了,”鄂伦岱打断佟国维的话,“侄儿说的不是四阿哥,是八阿哥胤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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