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一个女孩,就是大姐连珺秋。后来,那位连夫人终于有孕,可不巧的是,我母亲,在那稍后便也怀了我……”
他深深呼吸,接着道:“我的到来很不是时候,那时连海潮终日忙于照顾妻子,根本顾不上我母亲,她几乎都是一个人留在山里。后来,连海潮良心发现,派了一个他自认为是心腹的侍女来侍候我母亲,不料那侍女却走漏风声,此事终于被连海潮的妻子知道。那时她已经即将生养,悲愤之下早产,生下了连珺心,此后落下病症,卧床不起。而我母亲因愧疚而独自离开,后来生下了我。她从此就带着我到处流浪,直到我三岁时,才找了一处地方得以安身。”
“就是这里?”岳如筝小声问道。
他摇了摇头,道:“我直到九岁都是住在天台山的。母亲之所以选择天台落脚,恐怕也是因为虽远离七星岛,但还在浙江之内……我还记得小时候经常跟着她去采药,日子过得很是艰辛。我生来就不知父亲是什么人,甚至都不知父亲这个词的意思,可我和母亲在一起,也不觉得孤单……闲暇时候,她还会教我如何发唐门暗器,到我九岁那年,我已经学会了所有的常用手法……可是,也只到此为止了。”他说到这里,忽然紧抿了唇,低着眼帘,望着自己的衣袖。
岳如筝听到这里,感觉到了什么,隐隐地提心吊胆,却又不敢轻易发问。他过了一会儿,道:“那年春天,忽然有一伙蒙面人闯到了我家里。当时母亲与他们苦斗了许久,终是寡不敌众,受了重伤。我和母亲被他们塞进马车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又把我们带到一间潮湿的牢房,将我们关了起来。两天后,那群人进来,其中一个女人手里还提着个锦盒……她问我,知不知道连海潮是谁。我自然说不知道。她把那个空的锦盒打开给我看,说,七天后,便是连海潮的四十寿宴,我是他的儿子,应该要给他准备一份厚礼。随后……随后,另外那些人就把我从母亲怀里抢了过去……”他说到这里,虽已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感,却无法掩饰那种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的恐惧。
岳如筝咬着下唇,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额间微微冒出冷汗,用力呼吸了几下,颤声道:“他们把我拉到铁牢外,将我按在地上,一个人抬脚狠狠地踩住我的背,不让我动。还有两个人,按住我的肩膀,然后……然后,那个女人,抽出两把钢刀,就把我的一双手臂砍了下来……”
岳如筝听得心都揪起来了,唐雁初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颤抖着伏下身子,沉重急促地呼吸着。
“小唐……”她难过地按住他的背,道,“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不想知道了……”
“他们当着我的面,把我的手臂装进了那个锦盒。我痛得快要晕过去了,只能抬起头朝他们喊,别把我的手带走,求求你们,把手还给我!”他弯着腰,哽咽着道,“我被止住了血,扔回母亲身边。母亲当时已经快要发疯,拼命地砸着铁栏。我迷迷糊糊失去了知觉,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那群人又来到铁牢前,那女人把锦盒打开……我,我看到自己的两条手臂,被装在里面,变得惨白无比。他们就这样带着我的手走了,说是给连海潮送贺礼去,我只能在母亲怀里哭喊,求他们不要带走我的手,喊得嗓子都哑了……”
“小唐,求你别说了!”岳如筝忽然抱着他,含着眼泪大声道,“我知道你很苦,我再也不问这些事情了!再也不问了!”
唐雁初的脸贴在她手臂间,眼中也有泪水,却始终不肯落下。岳如筝此时只觉后悔莫及,感觉自己让他一五一十地回忆起那样的事情,是最最残酷不过。她紧紧抱着他,似乎能看到当时年仅九岁的唐雁初被生生砍断双臂,又眼看自己的手被当成礼物装进锦盒……
她想到这里,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她提着锦盒给他送糕点时,他会不可遏制地发怒。可当时她却不理解,还朝他大哭,最后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