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
朕是皇帝, 九五至尊。
自出生起便在阴谋中, 成年起便和党争权谋分离不开, 朕最幸运的, 便是有一个真心疼爱朕并且即便弱小却也会尽力保全朕的亲生额娘,她让朕能够在宫中顺利地长大。
朕的养母出身不似生母那般低微,乃是汗阿玛的嫡亲表姐,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 被抱到她膝下的已是许多年前, 记忆已经模糊,能记住的不过是一抹低眉浅笑的温柔。
朕的皇后,是个合格的福晋, 一举一动透着端庄和尊贵, 是个最贤淑不过的女人,且又颇有手腕,能够在风雨飘摇暗箭四起的时候稳定后宅并搏得一份好名声,也因为那携手走过的路程, 即便后来她已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妻子, 朕仍然愿意让她中宫稳固。
对于贵妃,从前的侧福晋宋氏,朕自然并不是个薄情的人,却绝不能容许她这样一个身怀汉人世家血脉并叛逆薄情的女人高尊太后之位, 即便那血脉已经稀薄,但多年情意在,朕终究顺了她的心意, 令她可处江湖之远。
只是也逼她以两个孩子的名义起誓,此生不会做任何危害大清江山稳固的事情。
也算是全了多年的情分。
李氏于朕,是少年时放在心尖尖上疼宠的女人,甚至想过日后要给她和孩子安排一条锦衣玉食并安稳的道路,但她到底玷污了这份情意,追封她不过是为了弘时的身份,旁的,不提也罢。
乌雅氏于朕是个绝对特殊的女人,特殊到朕可以放任她在内宅肆意妄为,因为她是额娘最疼爱的侄女,也因为朕需要这样没有野心的妾室,纵不能生儿育女,到底可以保证后宅稳固。
叶氏的追封是看在弘晨的面子上,且也是为了敲打宋氏,可惜宋氏对此并不在意,就连弘晨也照旧是和宋氏亲近,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对此,朕虽有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到底也有几分满意弘晨。
年氏是个最骄傲的性子,长相艳丽明艳又饱读诗书,朕带她在京郊策过马,江南赏过花,对她是有两分真心的,只是一个一个的孩子生出来,有一个一个的逝去,到底让朕怕了。
朕子息不丰,这样一个一个的带来惊喜有一个一个的失望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无力。
且年羹尧到底心大了,朕不能把年羹尧留给弘晨,只能自行处理,虽有年氏求情,但后宫不得干政,且,即便年羹尧倒下,朕也会保证年家另外几支的富贵,她又有何担忧呢?
最后追封为皇贵妃,算是朕在她一番胡闹之后看在那几个孩子和多年情意的份上吧。
朕一生,最为骄傲的一双儿女自然就是长女蘅安和三子弘晨了。
纵然朕曾在百官面前怒骂长女叛逆,到说到底,朕是为她骄傲的,她做到了朕没有做到的事。
而弘晨,则是朕所培养出来的,将交付江山的儿子,他是朕这一生最为满意的杰作,有了他,朕可以含笑去见爱新觉罗家列祖列宗的。
此时,飘在半空,听着远方传来的锁链声,看着宫殿里痛哭不止披麻戴孝的众人,朕,此生无憾。
纵观平生,为百姓谋福祉,为江山谋安稳,此时,国库充盈,海晏河清。
朕该满意了。
乌拉那拉氏
地府的时间过的格外的忙碌,偶然的清闲,我坐在柔软椅子上,看着两岸盛开的艳红花朵,眉眼含笑。
必起生前那一段病重的日子,此时身体格外的轻盈,水中倒影映照着我如今的样子,元宝髻,藕粉色绣白色小花的旗装,稚嫩的眉眼,这是在家做女孩儿的时候。
还没入了紫禁城的门,没上了皇室玉碟,没成了爱新觉罗家的人。
听引路人说,入了地府,便会回到一生中最为开心的年岁,想来这一生,我最开心的年岁,便是在家的时候吧。
出了嫁,成了人家的福晋,皇家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