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捧了两只翡翠小杯过来,流景亲自给宋舒予斟了酒,只见十指纤纤若削葱根,就连修剪得宜的指甲都是粉嫩如贝壳一般的颜色,这不是一个广义上的帅哥,却绝对是千年不变的宠儿伶人挑选标准。
宋舒予抿了口酒水,听着流景那一把婉转如黄鹂般的嗓子轻声说着各样琐碎趣闻,慢慢也觉着有些困倦,外头秋雨绵绵,她随手放下手中的酒杯,打了个哈欠又往身后的凭几上靠去。
流景见此,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眸中带上了稍瞬即逝的失望,此时以柔已捧着绒毯进来为宋舒予盖上,然后对着流景略一欠身,并无言语,流景已懂了,轻手轻脚地将那东西收好,然后起身,悄悄地退了出去。
门外的小厮已为流景穿上了大毛领的淡灰色呢子料的披风,然后将那掐丝小红盒接了过来,以柔对着流景一欠身,道:“公子慢走。”
“劳姑娘相送了。”流景对着以柔轻轻颔首,撑着伞慢慢地往回走,浅灰色的背影在雨中看来分外的和谐,以柔面容依旧穆肃,送流景走远了方才转身回了屋里,见宋舒予仍靠在凭几上睡着,忙从一旁的柜子里取了软枕出来,为宋舒予换了凭几。
然后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宋舒予安静的睡颜,瞧着那没了清醒时凌厉的美艳,好半晌,抿出了一抹颇为好看的温柔笑意出来。
正是黄昏时候,旭日旁落。
蘅安带着弘晨打马而来,以筝已迎了出来,恭敬一欠身:“主子睡着。”
“嗯。”蘅安对着以筝轻轻颔首,道:“劳姑姑了。”
“这没什么。”以筝抿唇一笑,引着蘅安与弘晨往宋舒予那里去了。
蘅安与弘晨一进屋子,便见遍地的木制地板,抬头迎面宛如尽头的地方设着席居。
席居上设着一张矮桌,正在一进屋正对着的地方,矮桌上摆着一只翡翠美人觚,内插着一瓶时令鲜花并翠竹嫩叶枝条,并荷塘月色立仙鹤悬挂香薰炉,矮桌后设着软垫,挂着大幅的仙鹤图。
下了那席居,右边设着嵌翡翠仙鹤翠竹纹乌木屏风,往上能见到垂着的雨过天晴色纱帐,后头便是宋舒予的寝间了。
屋子左右各设隔间,均是乌木镂雕翠竹的隔断,垂着雨过天晴色的纱幔,左手边分成两部分,靠里的一边设着临窗炕并软垫席位,两边的百宝架上分别摆着各样珍玩,靠外则是乌木雕翠竹的八仙桌并座椅,两部分中间用落地罩隔开,再往两边又是乌木雕翠竹的通天柜,只是这已看不着了。
右手边设着书房,一应家具都是乌木雕翠竹,书架上各样书籍珍玩塞得满满当当。
蘅安与弘晨在门口解了斗篷,又换了薄底软鞋,然后被以柔引着到了那屏风前,以柔一欠身,略提了些声音,道:“主子,两位小主子过来了。”
“嗯。”
好半晌,犹带着几分慵懒的声线传了出来,宋舒予从床上坐了起来,北方天寒,乌木雕翠竹的落地罩后是典型的火炕,垂着银红色霞影纱并绣仙鹤翠竹和兰草花卉的帐子,对面便是妆台,妆台旁有小架子,摆放着各样首饰匣与妆盒。
以柔恭敬地带人入内,宋舒予的衣裳在衣架上挂着,以柔服侍宋舒予穿好,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推开寝间西边的小门,进了那边的更衣间,没一会儿捧了一件玉色哆啰呢裁成的披风出来服侍宋舒予换上。
寝间内一瓶菊花或是怒放着或是含苞待放,香气宜人。
宋舒予坐在妆台前让侍女挽发,一面略扬声问:“功课都完成了?”
这是问弘晨的,弘晨恭敬地答了宋舒予的问题,又道:“师傅说儿子剑法已近纯熟,可练下一套了。”
“不错。”宋舒予开口夸赞了一句,此时头发已经挽好了,宋舒予随手拣了一支仙鹤展翅翡翠钗插戴在发间,起身往外去了。
侍女在席居矮桌之下设了软垫,姐弟二人跪坐在上面,腰背挺直如松,跪坐之态倒是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