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安也没想那么多,看清戒指的那一瞬间,想也没想,本能的抬起头。
那一瞬间,赵平安的双眼当即撞入一双熟悉的、深邃的眸子里。
这一眼,让赵平安心脏一停,瞳孔猛地收缩,竟还有种松了口气的错觉,难怪啊!难怪沈煜会这么说。
果然是他师傅……
而正端详他笔下文章的魏帝也没料到他会突然转头,把视线从卷子上移开,再看着他小徒弟那一张惊吓过度,煞白的小脸,魏帝表情一顿。
完了,露馅儿了……
被抓包了……
怎么办?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对视的那一瞬间,赵平安心里也没再想什么笔下文章的事情,整个人都呆愣了,甚至提着笔的手一没注意,指尖的毛笔就要往下溜。
魏帝见那支沾了墨的毛笔马上要掉落,唯恐污了他桌案的答卷,说时迟,那时快,大手一伸,就替他抓住。
不过,毛笔倒是好抓,他这一抓一顿之下,笔毛根部储存的墨汁受了反作用力,眼看着马上就要往下滴,魏庭澧只能往自己这边收。
这结果就是救了试卷,污了衣衫。
一时间,墨汁挥洒,染黑了龙袍的裙边,也染黑了赵平安的衣襟。
说起来复杂,其实自两人眼神触碰,到抓住墨染衣衫也就是半个呼吸之间的事情罢了,可以说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魏帝一水儿的动作就已做完。
“师……”
赵平安有些抱歉,刚要小声开口,就听陛下轻声打断道:“你是不是想说失礼了?”
赵平安“???”
师傅?失礼?
大殿之上,这举动的确是失礼了,莫说是直视陛下,弄脏了龙袍也不是小事,起码在旁人严重是这样……
不过他师傅截了话茬儿的意思,脑子一转,赵平安很快就明白了,刚刚是他草率了。
“回陛下,是鄙生失礼了。”
眼下的确不能叫别人知道他们俩的关系,若是叫外人知道,还指不定要怎么猜测呢!
而这会儿,场上人也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说起来,能来参加殿试的,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就连沈皇后的亲弟弟也不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此放肆。
他赵平安倒是胆子肥了。
说直白一点,有些在朝为官几十年的两朝元老都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并非他们孤陋寡闻,只是,能到达殿试的学子皆是谨慎之人,他们观了这么多年的殿试,还从未见过有贡生敢这般大胆,御前失仪。
呵!莫说是见过,即便是在古书上也从未听说。
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对于下面的人来说足以治个失职之罪。
考生不敢多言,甚至有些对于赵平安这“作死”的行为还觉得大快人心。
考试就考试,非得弄出这些幺蛾子,倒霉了吧!这下看他怎么收场……
不过,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起码面上都不能表露出来,还得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殿试并未结束,文武百官不敢大声喧哗,王大人和云大人亦是如此,他们只猜的出陛下和赵平安之间有联系,但到底如何他们并不清楚,这种时候不好上去添乱,只能为他狠揪了一口气。
整个大殿,不管是百官还是考生,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也许现在,全场唯一不担心的也只有魏帝,钱智,赵平安,还有沈煜三人……
但场面不可能就这么僵持下去,错误终究是造成了的,总得有人来背,很快,只见太监总管战战兢兢的小跑过去,跪伏在地,动静极轻,说话的音量也不大。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此贡生殿前失仪,惊扰了陛下,还望陛下宽宥。”
等对着魏帝告罪完,那太监总管又朝着赵平安看了过去,但他这一看就又觉得头疼,奶奶的,场上这么多人心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