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煜讶异的眼神,众人不觉得意外,别说是他了,他们刚知道此事时也是如此,甚至见到他这反应,他们竟隐隐还有种快意在心头。
有老生叮嘱他道:“简而言之,赵平安是姜鱼林的弟弟,王大人的干儿子,十二岁中秀才,十五岁中举,如今徐司业倒台了,在任的祭酒大人差不多也该致仕了,在这种时候,国子监下一任祭酒落到谁头上就不必我来多说了。”
别说他们是官宦子弟,就算是普通人也猜得到王大人之后会成为他们国子监的头儿,这个官职在京都可能不算什么大官,但对于他们这些学子来说却极为关键。
尤其是,他们可能还会在这国子监内待上几年的时间。
毕竟,上舍的举子们并非都如姜鱼林那般,一次就中,按时间来讲,他当初也只在国子监待了半年,更多的还是考不中进士,继续在这国子监内学子的举人。
一想到这些,沈煜支着下巴暗暗说道:“这小子,不简单啊!”
“反正这其中有许多事情,你只要记得别去招惹他就是了,他就是个煞星,谁惹谁倒霉,除了之前惹过他的几个学生和海盗之外,还有蒋教官、徐司业,哦,对了,就连崔夫子也着了他的道儿……”
但说到这里,又有人补充:“这还不止,我听说他去年被退学,离了国子监之后眨眼就拜入了老帝师门下。”
“咦?还有这事儿?”
此事是发生在赵平安离开之后,有些人并不知晓,所以此时说起倒是叫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珠子。
只听知道此事的老生信誓旦旦的接着道:“我爹说,就在去年王大人生辰宴上,帝师大人来了,不光是来了,还在众人面前承认赵平安是他门下的学生。”
“老帝师不是不参加这种宴会吗?我们家就算有这种宴会,也不敢给帝师下帖子。”
说话的老生瞥了他一眼,解释说:“赵平安跟姜鱼林带着老帝师来的呗!不然我怎么会把这事儿挑出来讲?”
众人“……”
旁人也就罢了,帝师,那是帝师啊!
别的不服,但赵平安这运道,还真就是不服不行。
老生显然没打算结束,接着补充道:“你们如果以为这样就完了,那就太小瞧赵平安了……”
“咋了?”
“他不会又闹出什么事儿了吧?”
“……”
老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之前说他是个煞星,一点都不夸张,估计不少人都知道,他在书院那会儿与崔夫子不和,没曾想,这事竟闹到了王大人的宴会上。”
一个同窗无意识地眨了眨眼,小声道:“好家伙,我怎么觉得崔夫子要倒霉……”
“我也觉得……”
“我也……”
若是换了个旁人,他们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但说这人是赵平安,那就不意外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老生接着说:“既然大家也都猜得到结果,我就不卖关子了,赵平安自然是不可能吃亏的,那吃亏的就只能是崔夫子了。”
说到这里,他甚至还有些激动,伸长着头道:“你们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儿,为着一个赵平安,老帝师甚至还罚了崔夫子回去抄写百遍的三字经散给乡下那些买不起书的学生,那可是十来万字啊!我爹说,瞧那样子,老帝师似乎与他很熟悉,待他也很是亲近……”
而听到这里,在接连的冲击下,沈煜有些傻眼:“这孩子这么猛的吗?”
众人纷纷点头:“对,就是这么猛!”
只见沈煜抿着唇,当时就道:“那我去跟他打个招呼。”
“别啊!”
碰到这种情况,正常来讲都该躲着走,他却偏偏要凑上去。
众人心说: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可他们刚要劝阻,就见沈煜站了起来,朝着赵平安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