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一曲《迎宾曲》,紧接着便是连串的炮竹声,新娘子被迎进了姜家大门。
此时姜家门前早已用红布铺就了一条足以供二人并排行走的小道,一头直延伸进大门内,另一头连接着花轿。
赵平悦感觉到花轿停了,整了整仪容,立时坐正了,擎等着她墨儿弟弟接她出去。
一直跟着姜鱼墨的红衣随从附在姜鱼墨耳旁时刻提醒他要做什么。
姜鱼墨别扭的走到轿门口,迟迟不动。
“少爷你踢啊”
“你别催,让我想想”他十分纠结。
“少爷,吉时要到了,就是一脚的事儿,时间可不等人”红衣男催促道。
“别吵,我在想我要伸哪只脚”
随从:“???”
这都什么功夫了还管伸哪个脚踢轿门,这玩意儿也分这么细。
姜鱼墨若是知道他心里话必得说一句,这礼仪流程他前儿可是背了半宿,一辈子也就这一回,可不能行差倒错。
姜鱼墨试探的伸出一只左脚碰了下轿门,心里想着:这轿门是个结实的。
坐在轿子里的赵平悦不清楚这隔板传来的声响又是个什么动静?
想着这可能是本地特有的习俗,兴许她不知道,索性也伸脚碰了碰轿门。
总归她是轻轻碰的,就算有个啥她到时候也好解释。
动静虽不大,可门外离得最近的姜鱼墨却听了个正着,这是个啥意思?
这段时间,他可是好生恶补了一番娶媳妇儿的知识。
摸柑桔象征夫妻生活圆满吉祥;
遮米筛,踏瓦片,有避邪之效;过炭火,象征子孙兴旺。
按理说新郎至轿前踢轿门更是表示新郎的威严,镇一镇新娘的威风,好叫新娘日后可以百依百顺。
可这轿内的新娘马上应战,还踢了轿门一脚,这是在用一种特殊的语言向他宣称:
日后男不惧内,女不示弱。
这可是表示他日后夫纲不振,都要听他媳妇儿的话?
想到这,姜鱼墨扁扁嘴,心说:这可不成。
然后朝着轿门又是一脚……
赵平悦算是懂了,这不就是要她给个回应嘛!她就当踢着玩,总归她在轿子里刚被晃得眼晕犯困,也是一脚踢向轿门……
门外的姜鱼墨:“???”
又是一脚狠狠地踹出去。
赵平悦寻思着这声响怎的还越来越大,莫不是要踹开这轿门才能出去,她想着她鱼墨弟弟年纪小,这踹轿门的重任可不就得落在她头上吗?
“鱼墨你让开些,让我来”
轿子里传出女孩的一句提醒,随从赶忙把他家少爷拉远些。
只听“砰”地一声,轿门从中间直直被踹开,幸好没掉下来。本就是双开门的轿子,这一脚她可是憋足了劲儿的。
端坐在轿中的赵平悦一阵自得。
姜鱼墨楞楞的看着咧开的轿门,忽然很想哭,他现在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完了,他这辈子都要夫纲不振了……
这小插曲旁人倒也没太在意,俩孩子一个六岁一个八岁,也没谁指望能全然完成整个仪程,顶多嗑瓜子的时候说道两嘴。
他们哪知道这一遭经历对于姜鱼墨心理上造成了多大伤害。
摸了柑,踩了瓦,跨过炭盆,赵平悦顶着个米筛被姜鱼墨用红绸子扯着进了门。
直到过门槛的时候姜鱼墨还在想:他现在换个媳妇儿还来得及不?
正想着,他人突然停住了,没留意脚还碰着门槛,而这一举动直接导致了身后跟着的赵平悦直直栽到他身上,得亏赵平悦及时伸了把手又稳住了。
“呼,好险”姜鱼墨呼了口气。
刚刚若不是赵平悦紧紧护着他,这一跤必是要摔了。
罢了,起码他媳妇儿还知道护着他,他也不能要求太多,重振夫纲啥的也就这么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