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当然懂他的意思,张老太傅此人,学的是忠君爱国的思想,这自然不能说是错的。
可是这老人家,自觉自己对老皇帝尽了忠心,求得是一个问心无愧,只是他效忠的皇帝陛下,却不能同样对张老太傅报以信任,反而处处猜忌提防。
简单来说,张老太傅自认是无双国士,并且一直严格用这个标准要求自己。可在老皇帝看来,他不过是个用处稍大些的臣子,却摆的一副清高样子,实在是不讨人喜欢,两人之间最基本的观念就是不一样的。
而对于以前的原主,现在的司徒曜而言,张老太傅这人就是个大炸弹。他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太子一系的成员,可是他自己觉得自己是老皇帝的人,并且心底对太子很是看不上眼,但凡太子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这老人家就开始教育人了。
司徒曜和谢氏,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后,严重怀疑上一世原主之所以输的那么惨,会不会是因为张老太傅在老皇帝面前,说漏了嘴走漏了风声。
不过现在,他们对张老太傅也就是敬而远之,当个吉祥物供起来就罢了,旁的要紧事情,是一概都不对他言明的。倒是张家的两个儿子,可堪造就,能力心性都是一等一的,司徒曜用着很顺手,许多拉拢文臣的事情,他不方便自己出面,便都交给了张家兄弟两个,俱都做的不错。
“张老太傅年纪大了,身子也算不得好,还是荣养着为上。至于张氏,等会儿我便给她传个信儿,自从上次贾瑚跌下湖中险些丧命后,她对这个儿子看得就如眼珠子一般了,贾代善未必能从她手中带走贾瑚呢。”
谢氏并不在意,且不说张氏手腕高超,单就贾代善本人而言,对贾瑚这个嫡长孙也是十分看重的。虽然当今说了要看他的孙子,贾代善也顺水推舟的同意了,可若是有个什么正当的理由,他本人估计是相当乐意让贾瑚留在家中的。毕竟今秋的铁网山,那就是龙潭虎穴,贾代善一个久经沙场的大将,都心有戚戚,更何况要把一个几岁的稚儿带去呢。
时间倏忽而逝,转眼就到了圣驾启程的那一天,华丽而隆重的仪仗队迤逦而行,京城的百姓呼啦啦跪了一地。司徒曜作为太子,早就定好了要随侍皇帝左右的,倒是谢氏,因着四妃都跟着去了围场凑热闹,她作为太子妃就只能留守宫中,处理宫务了。
谢氏既遗憾于自己无缘铁网山的惊心动魄,又觉得固守后方也落得个清闲,每日里只和留守的宫人、妃嫔、太妃们说话取乐,倒也自在。
只是这一日早起,谢氏便觉得心底突突直跳,颇有些不详的预感。她想起司徒曜曾经说过,修士修炼之后的灵觉,往往会出现在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上,如今这般,难道是有什么和自己密切相关的事情要发生了?
谢氏和自己的几个心腹秘语了几句,就继续若无其事的前往后宫处理事务。一路上她小心把神识放出去,却发现今日值守的御林军,似乎陌生面孔许多,还有些地方,往日里把守很是严密的,今日却只零星的站了几个人,做做样子罢了。
“青芸,我突然想起,前几日母亲传信来,说是想吃咱们小厨房的鸳鸯酥和如意糕。我忙的浑忘了,现如今才想起来,你赶快回去准备两份送回去,让她老人家切莫生气才好。”
青芸听了谢氏的话,有些疑惑,谢家太太可从来不吃这些重口的点心。不过看着谢氏神色自然,又想想前几日太子临走前,东宫肃杀的氛围,便有了些模糊的想法,顿时颔首道:“奴婢这就去,今日早上刚进上的大樱桃,舅太太最是喜欢,要不也带一篓子回去?”
“你看着拿吧,只这两样点心,是务必要带到母亲面前的。”
青芸自然领命去了,在出宫门的时候,却发现守门的将领,并不是素日里眼熟的那群人。这也就罢了,可这群人对着她提的食盒,左右翻检了好一会儿,只是她身上带着东宫的牌子,送的东西也只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