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哥儿,你回来的正好,我和你老爷要搬去荣禧堂住。这东大院,原就是给嫡长子住的,如今便给了你了。”邢氏从屋里出来,正好看到贾琏过来,宛如没头苍蝇一样在院子里乱转,当即就叫住了他。
贾琏仿佛在做梦一般,听着邢夫人的叮嘱:“刚刚老爷也派人传了话给你,你的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我派几个婆子过去帮你搬?”
贾琏迷迷糊糊的问道:“老爷和太太搬去荣禧堂?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老太太让我来请老爷过去,说是有事情要商量,太太知道老爷去哪儿了么?”
邢夫人略顿了顿,说道:“你老爷现在,怕是没工夫去荣庆堂了。他应是在荣禧堂呢,要不就是去了隔壁宁国府的贾家祠堂,你莫要去扰他。”
“琏哥儿,你还是先去收拾东西。这东大院虽说不如荣禧堂富丽堂皇,不过倒也宽敞秀雅,过两年你和凤哥儿成了亲,倒是也住得下。至于老太太那里,还是我走一趟吧。”
贾琏听了这话,晕乎乎的行了个礼,就带着邢夫人给的两个婆子一起回去了。这一天贾琏都是忙忙碌碌的搬家,至于贾史氏那里,也始终没有叫人来传唤他。
第二天,贾琏没有见到贾赦;第三天,他依旧没有见到贾赦;直到第四天中午,贾琏依旧没有见到贾赦,□□国府却突然收到一份圣旨:贾赦被晋为荣恩侯了!
消息传来,阖府大惊,连京中其他世家也不知道这贾恩侯,怎么就突然变成真的恩侯了。来打探消息的人络绎不绝,只是荣国府的人也俱都纳闷不已,不知道贾赦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居然能够一举封侯!
须知道,当年贾代善为了救驾身受重伤,眼看着就要不治身亡了,先帝也只给了贾赦一个一等将军的爵位。至于贾政那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就纯属是先帝心疼老臣,随意赏赐的罢了。
只有平儿心底暗自吐槽,这个皇帝实在是太过小气了。无他,贾赦最近几日所做的事情,都是当日平儿神识传音,一一指导的。
其实说起来,贾赦也不过是做了三件事:第一件,就是还清了荣国府几十万的欠银,解了当今的燃眉之急;第二件,是上了请罪折子,为贾王氏昔日所为请罪,也为自己失察请罪;第三件,平儿让他把贾源和贾演在平安州的后手交了出来。
当然这个后手,并没有完完全全的摊开了交给当今,而是美化了许多。只说是当初先祖不忍将士们孤苦,故此每年私下贴补伤残士兵,而今子孙不肖,无力继续,但又恐将士们无以为继,只得上达天听,请求陛下支援云云。
当今对第一件事和第二件事,都不甚在意,虽说贾赦还了一大笔钱,可毕竟那钱原就是国库里借出去的,难不成欠债还钱这样天经地义的事情,还要苦主感激涕零不成。至于贾王氏,哪个世家大族里,没有她这样胆大妄为的妇人,待到家族覆灭,当今自然会一次性把他们全部清除。
只是第三件事,就让他考虑了很久很久了。
按理说贾源和贾演去世已经好几十年了,连皇帝都换了三个,更何况平安州的将领,更是轮了十来回了。可是从他们二人之后,再也无人能够和当地士兵配合无间,兵将一体。
当今原以为,是由于后续的将领们能力不足,原来并非是能力,而是人心使然。贾家自先祖开始,年年供奉平安州的老兵,照管战死士兵的妻儿父母,这几乎百年时光下来,在当地士兵心中,该有着如何恐怖的影响力,又有怎样的后来者,能够比得过他们呢。
当今心里简直是后怕的,若是,若是贾家人有一天反了,平安州那几十万驻军,到底是听他这个天子的,还是听贾家人的?
不过还好,看着跪在下方瑟瑟发抖,一脸瑟缩的贾赦,当今默默的收殓了自己内心的杀意。这个人也是他从小认识的,命好有个爹在上面支撑着,命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