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吃!姐姐,吃!”
大姐儿往日里也没有个玩伴,如今有青儿和板儿同她顽,倒是乐坏了。她素来是个大方性子,把自己的玩具都分给王家兄妹玩不算,便是每日吃些什么东西,也都要丫鬟抱着来找青儿与板儿,三人分享才好。
刘姥姥看着大姐儿糊了满脸的莲子糕,活像个小泥猴儿,却笑得乳牙都漏出来的样子,就不由得就想起了原主记忆里长大了的巧姐儿。
那时为了赎回巧姐儿,王狗儿家的家产变卖的差不多了,只有住着的老宅和三四亩薄田尚存。他们一家人靠着那点儿东西艰难度日,雪上加霜的是,原主那时候身体也已经很差了,汤药不断,一个月倒有大半个月是躺着的。
为了维持生计,王狗儿起早贪黑的下地干活,干完自家的就去别家帮工;刘氏每日里不分昼夜的织布,机杼声能响到三更天去;板儿也从学堂里退了出来,去了镇上一家酒楼里当活计;青儿年纪小些,却也包揽了所有的家务。
那时候的巧姐儿,与现在这个咧着嘴笑的小丫头,谁能认出是同一个人呢。她每日里都是低着头做事,很少说话,不过她生的娇弱,也不会农家的这些事情,便整日整夜的做绣活儿。只因为巧姐儿知道,王狗儿一家是为了救自己,才落得这样落魄的下场的,所以她总想着自己多干些,心底的愧疚便能少一分。
按理来说,他们一家人勤快能干,有手有脚的,不过两三年的功夫渡过这道难关,日子总能过下去的。可惜贾蓉和王仁真的不是个东西,简直枉为人!
他们俩人合伙不仅仅是卖了巧姐儿,还把贾家和王家旁支的几个姑娘一并卖到了那楼子里,只为了多得几个钱花用。后来听说巧姐儿被往年来府里打秋风的刘姥姥赎出来,又担心她长大了报复,故此联合了几个京城的混混儿流氓,并两三个底层的衙役,隔三差五便要找王家的麻烦。
王狗儿一家是穷苦百姓,哪里抵得过这样的零碎折磨,不过两三个月便几乎家破人亡了。刘姥姥气怒交加,一病去了,王狗儿和刘氏埋了老娘,就带着板儿姐弟与巧姐儿,远走他乡,离了这故土。
“姥姥……”
陷入沉思的刘姥姥被如今白胖软糯的小姑娘扑了个满怀,顺势把她抱起来,嘴里就被大姐儿塞了块鲜香可口的银丝卷。
“哎呦,我的姐儿啊,真是又聪明又懂事,伶俐的很呐。”
“姐儿,好!”
“对,咱们姐儿最好。”
王熙凤和平儿进屋时,就听到这一老一少的在说话,笑道:“我素日里只以为自己生了个棒槌,到了姥姥跟前却成了个玉女仙童了。姥姥成日家的夸她,也不知是哪里合了眼缘了,这丫头偏也爱黏着姥姥说话。”
“妈!”大姐儿见了王熙凤,就扭着要从刘姥姥怀里出来,伸手要抱。王熙凤如今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哪里敢抱她,只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脸。
见她们母女亲香,刘姥姥也不打扰,只扶着大姐儿让她站在炕沿上,自己和王熙凤说话:“不是我老婆子夸口呢,咱们家姐儿这人品才貌,家世门第,到哪儿不是头一等的呢。我何曾是夸赞呢,不过是说了两句实话罢了。”
“罢了罢了,你们才是亲祖孙俩呢,我倒是个外人了,说一句也是不成的。”
王熙凤调侃了几句,也就丢开手,看了看这几天越发精神的女儿,心底倒是渐渐有了些想法。
往日里王熙凤也找过几个小丫鬟陪着大姐儿顽,可不知怎的,总是不太满意的样子,如今跟板儿兄妹倒是处的好,她有心想要留这兄妹俩在府里住上一段时日,又觉得不太好开口。索性如今已经入了秋,农家的事儿大多忙完了,刘姥姥在这里多住几日也是可行的,不如徐徐图之。
“姥姥这可是赶得巧了,昨儿不知是哪个在我们府里老太太面前,说是您老来了。我们老太太和我一样,整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