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琰看着她那张惨白的脸,心中一时又是愤怒,又是厌恶。
厌恶她贪得无厌,甚至还连累了自己的孩子,愤怒她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竟然还不想收手。
永琰将自己的情绪在心底藏得严严实实的,面上一丝一毫也不露出来,进了门,对着行礼的喜塔腊氏摆了摆手,就坐到了上首,将自己的决定和喜塔腊氏说了说。
喜塔腊氏听着永琰这话,面色数变。
那天说完埋怨永琰的话之后,她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心里也十分后悔,可惜话已出口,再不能挽回,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讨好永琰,想让他不要计较自己当日的失言。
而永琰这几日也好似忘了那日的冲突似得,并不再提起这件事,没想到今日绵宁才刚刚好转,他便又旧事重提,而且还不跟自己商量,就和绵宁说定了此事。
喜塔腊氏这会儿到底谨慎多了,先观察了一下永琰的脸色,这才小心道:“如此行事,皇上那边会不会不高兴啊?”
永琰皱了皱眉:“此事事出有因,绵宁也是皇阿玛的亲孙子,怎么会不心疼他?”
喜塔腊氏咬了咬唇,这话说的,仿佛是自己不心疼绵宁似得。
十五爷生在宫中,难道不知道这宫里的生存法则吗?
绵宁要是一直被自己的兄弟压上一头,那么等他大了,又怎么争得过旁人,尤其是绵宁还是正室嫡出,若是之后真的被绵怡盖了过去,那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喜塔腊氏是一点不相信,皇家子弟还会讲究骨肉亲情。
可是这话她不能说也不敢说,且不说现在十五爷身处的这个地位,便是寻常人家,也是不喜看见子孙争斗的,因此她只能压下心中委屈,勉强撑出一个笑脸:“爷说的很是,不过绵宁这孩子,虽然先天不足,日后想要有个好身子骨,骑射也不能落下,日后还是要爷多多看顾才是。”
永琰听着这话微微蹙眉,喜塔腊氏这话倒也没错,而且永琰自己本身就很喜欢骑射,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上不得马拉不了弓的文弱书生,想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对绵宁的忽视,他心底也生出一抹愧疚,温声道:“等他身子好些了,我亲自给他启蒙,不会耽误他的。”
喜塔腊氏喜形于色,急忙笑着点头:“爷这般看重他,想来这孩子听说了也会开心的。”
永琰听着这话神色一顿,意味深长的看着喜塔腊氏,淡淡道:“只要别给他灌输什么争强好胜的念头,想来这孩子也能活的轻松些。”
喜塔腊氏心里突的跳了一下,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喜塔腊氏心下不安,但是面上到底强撑着镇静,勉强笑了笑:“爷说的很是,这孩子是妾身的命根子,妾身也想着让他一辈子安安稳稳平平顺顺呢。”
永琰淡淡嗯了一声,心里却不见得多信她,只道:“还有件事,如今绵宁也大了,倒是不好一直住在后宅,等这次回了紫禁城,就把绵怡旁边那院子收拾出来,让他住进去吧。”
永琰现在是不敢把儿子交到喜塔腊氏手上了,千顷地里就这么两根苗苗,要是被喜塔腊氏再养没了一个,那他真是哭都没处哭去,还不如彻底把母子隔开,或许这样绵宁的压力能小些。
喜塔腊氏却是没想到永琰会来这么一招,一下子愣住了,等回过神来想要反驳,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本就是宫里的规矩,哪怕是永琰的心尖尖绵怡,那也是上了学之后就搬了出来,现在轮到了绵宁难道还能赖在她身边吗?
喜塔腊氏心里满是苦涩,她知道,永琰这样多半是不信任她了,只是没把这份不信任说在面上罢了。
喜塔腊氏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爷考虑的周到,的确应该如此。”
见着喜塔腊氏这回没有胡搅蛮缠,永琰也松了口气,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多留,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喜塔腊氏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