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见此情形倒也没生气,还带笑问了一句,“怎么了?是有什么事么?你要是不能送,我可就找别人了?”
他是知道福意恨不得天天往芙蕖宫跑的念头的,这会儿说起这话来,不免带着些调侃。
福意却没有笑,他欲言又止了大半天,在梁攸尚都慢慢露出疑惑的神色的时候,小声开口,“殿下,那是皇后。”
梁攸尚愣了一下,但也很快就意识到对方这模糊提醒里的含义。
他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终究是挥手道:“你先退下吧。”
福意应声出去。
留在静室里的梁攸尚盯着手里信看了很久,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过去,手指太过用力在平整的纸张上留下了分明的压痕。
良久,他使劲闭了闭眼,将手里的纸往烛台旁边递过去。但将要凑近的时候,他却像是后悔了一样突然顿住。
外焰离着纸张还有些微的间隔,但这骤停的动作却在附近掀起了一阵微风,让火舌左右摇曳起来,终究燎上了纸张。
一簇明焰倏地窜起,梁攸尚下意识地想要去扑灭,但动手之际,终究是顿住了。
是该烧了的。
火焰明明灭灭的映在眼底,将神色也衬得晦暗不明起来。
梁攸尚静静地看着这张纸一点点被焰色吞噬,最后变成了一团灰烬。
……
当天晚些时候,梁攸尚又给了福意一封新的回信。
福意虽然话多,但还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恰到好处地闭嘴的,这会儿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地接下了信,又在梁攸尚的摆手示意下,安静地退了出去。
芙蕖宫。
卢皎月看着回信,忍不住轻轻地“咦?”了一声。
紫绛:“怎么了?殿下可是看着有哪里不对?”
她泛起了嘀咕,别是福意又弄错了吧?那人瞧着就是个毛手毛脚的糊涂蛋。画册的事虽说因祸得福,但是最开始不就是对方送错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韩王身边当差的?
紫绛这么想着,倒是想帮忙说两句好话了,不过卢皎月却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就是觉得这次回信的语气似乎和平常不同。
但是细究的话,却似乎没什么可寻踪迹的地方。
遣词用句上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硬要说的话,大概先前是个关系不错的笔友,一下子变成了很有礼貌的陌生人。!
以梁攸尚的相貌,笑起来当然是极好看的,但是问题就在这个“太好看了”,孔雀开屏的那种好看。窦寨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愣是被他笑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实在是太惊悚了,让他硬生生憋出了个尿遁的理由暂时告退。
福意先是替自己分辩:“我可没无缘无故笑!”
窦寨:“……”
——是没少笑吧!
他瞥了下嘴,倒也无心和福意争这个,一副
“嗯嗯嗯你说得对”的表情,接着:“我就是打个比方,又不是说真的。殿下这段时日是遇见什么人了么?”
“……咱们府上是不是要进人了?”
后一句话毕竟是议论主上的私事,窦寨是特地压住了嗓子凑过去低着声问的。
却不想福意愣了几息之后却是脸色大变,表情少见地沉下,“窦总管当明白这府上的规矩,殿下的事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议论的。”
窦寨被这称得上严厉的语气弄得一懵,忍不住抬头看过去:用不着这么计较吧?这会儿又没有别人听见。
福意却没那个闲心观察窦寨的表情。
窦寨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殿下那哪里是遇到什么人了?!分明是皇后!
福意满腹心事的离开,身后的窦寨看着他的背影露出点若有所思的表情。
福意绝对知道点什么,不然不会是这讳莫如深的态度。
对方这几天在王府和芙蕖宫来回的行动,遇见的人也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