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京的生活与在横须贺也并没有两样。
津岛右卫郎不允许他们出门,平日里被安排了满满当当的课程,新的管家和新的仆人也一样的装聋作哑,一样的欺软怕硬,一样的对这座漂亮洋房中的腌臜污浊熟视无睹。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只有津岛右卫郎和他们的两位兄长都很忙,作息也与他们完全不一样,早出晚归,时常还有应酬,除去每日的晚餐之外,他们基本上都不会碰面。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偶尔津岛右卫郎也会带客人上门,津岛修治对他的人际关系没有任何兴趣,往往在这时候就拉着怜央识趣地避了开来,免得津岛右卫郎以此为借口拿他们出气。
但不论如何,天生的敏锐头脑和洞察一切的观察力不是津岛修治自己能控制的,即使只是随意的一瞥,他也能察觉出津岛右卫郎请上门来的那些客人的不对劲。
行为举止大大咧咧,身体姿态看上去与常人不同,有些怪异,像是随时准备好要进行战斗般警惕十足,大部分都打扮怪异衣服宽松,常常在不经意间会有狰狞的伤疤露出来,只是平常地坐在那里浑身也会散发出一股不好惹的戾气来。
即使是外表文质彬彬的人在某几个瞬间也会流露出疯狂的狠劲来。
是雇佣兵或是杀手之类的人吧。
结合着津岛右卫郎的时间安排和报纸新闻中透露出的蛛丝马迹,津岛修治很轻易地就判断出了那些即使是津岛右卫郎这样自傲的人也要谨慎对待的客人的身份。
看来最近津岛右卫郎的处境不太好。
津岛修治漫不经心地想道。
以至于他不得不强忍着自己对粗鄙的下等人的厌恶与反感,跟这些长年刀口舔血的雇佣兵打交道。
说到底,这些事情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只要津岛右卫郎还没有将积压着的不快发泄到他们身上,津岛修治甚至是乐于观赏津岛右卫郎那因为逼不得已而不得不露出来的牵强笑容的。
津岛修治对自己这个生理意义上的亲身父亲抱有最纯粹的恶意。
但见到那些雇佣兵的次数多了,津岛修治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跟真正的凭借着枪械刀枪战斗的普通雇佣兵不同,津岛右卫郎所找来的这些人,时常对着空气说话,若有似无地关注着空无一物的角落,视线总是会莫名其妙地被什么看不见的事物吸引……
这不像是什么正统的杀手,更像是传闻中可以看见不干净东西的灵感者。
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津岛修治在心中莫名的不安驱使之下,刻意地注意起来他们的言行举止,而在他零星听闻的几句细碎闲聊之中,那些人都自称为[诅咒师],把见不得光的人命买卖当做饭后闲谈般挂在嘴边,甚至是当着津岛右卫郎的面嘲笑他是好宰的冤大头,宁愿耗费多上十几倍的钱财把政敌身边的左膀右臂一一斩除,也不肯一劳永逸地直接对政敌下达暗杀悬赏。
那是当然的事情。
津岛右卫郎可以暗地里耍手段玩弄选票,也可以用卑鄙的计谋令敌人失去助力,但他绝对无法忍受自己在大众眼中成为一个毫无能力只是因为政敌死掉才幸运上位的废物。
他可以如同蛆虫般在肮脏旮旯之中放冷枪,却必须堂堂正正在鲜花簇拥之中登上高台。
正如同在这个时代正逐渐**的旧华族一般,内里正在被蛀虫啃食殆尽摇摇欲坠,外表却依旧套着奢靡华贵的空壳,在酒精、吹捧和迷乱之中醺醺朽烂。
那些自称诅咒师的客人们都像是见财眼开、为了金钱可以枉顾一切规则的狂妄家伙,在津岛右卫郎有些担忧被抓到马脚的时候,有人近乎轻蔑地说,“连咒灵都看不见的低级生物,怎么拿着证据抓捕你。”
“放心好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即使是被咒术师发现了这事情,他们也只会冲着我来的。”
那个陌生诅咒师中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