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在回京的路上想了许多,他读书比不过太子,但前朝灭亡明面上的原因,大名鼎鼎的忘忧丹他总所耳闻。
猜到自己“误服”忘忧丹,且一吃至少一年——不然他不会发病,未来……他是没戏了,但他不好过,谁也别想想过!
他回宫见到父皇,一定选择撒娇要好处给太子添堵!
二皇子倒是知行合一,他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他之前还知道考虑一下父皇的想法,现在……管他的,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可他这副理直气壮恃“病”而骄任性妄为的模样,让原本多少想补偿儿子的皇帝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他二儿子无知无觉地服用忘忧丹固然可怜,何尝不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皇帝缓缓坐了回去,盯着二皇子,“朕太宠你,把你宠成这么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被亲爹踹倒在地的二皇子怔愣片刻,旋即带着哭腔质问,“父皇,儿子都被人害成这样……”他一指跪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王太医,“你怎么能听信他胡言乱语?他为了脱罪不定怎么狡辩!”
跪伏在地的王太医忽地抬头,“老臣这就回去了。”
皇帝怒容顿消,“去吧。”
二皇子目送王太医走出房门,他好像才回过神儿来,脸都气红了,坐在地上大放厥词,“父皇!你怎么能让他走了啊!就是他害我!”
他倒是记得亲爹是皇帝,也想起王太医的特殊的身份,太难听的话没有说出来。
皇帝都听出儿子口中的迁怒之意,他对这个儿子更为失望,“你在郊外官道上把顾家姑娘堵个正着,也是他害你?”
二皇子神情狰狞,咬牙切齿道,“果然是老四先来……恶人先告状……”
皇帝望着自己的蠢儿子,“你满打满算服食忘忧丹也不满一年,远远不到不能自制的地步。你在仗疯行凶?”
被亲爹说中又如何?
二皇子连忙辩驳说:“父皇,我冤枉死了,平白无故他给我用忘忧丹,其心可诛!万一他……也是受人指使呢!”
皇帝怒气反笑,“你直说你怀疑太子指使王太医给你用忘忧丹不就成了?”
二皇子大声嚷嚷,“不是他还能是谁!”
二皇子在破罐破摔,想借此机会把太子“摁死”。
皇帝闭了闭眼睛。皇家人心都脏,他不怎么介意自己的儿子心狠,但他特别介意孩子……蠢!二皇子这还不是一般的蠢。
他示意心腹大太监,“求仁得仁,也很好。”
大太监转身在书案上取了一沓子信笺,恭敬地走到二皇子面前,双手递了上去。
依旧坐在地上不起来的二皇子狐疑地看了眼他爹,略微迟疑地接过了这一沓子……第一页上工工整整蝇头小楷,看得他头皮发麻。
他不是看不下去,而是预感……很是……不太妙。
即便如此他也要看看王太医这老东西怎么为自己狡辩,他好再跟父皇说道。
不得不说,王太医的身世在宗室和若干勋贵之中不是秘密,哪怕生父和生母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有妇之夫,他作为不名誉的私生子,仍旧得以经常出入宫中。
他为人沉静内敛,从来不仗着太后而四处惹事。
二十出头的年纪便中了举,随后便大大方方地钻研医理……他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没什么野心,再有一堆“同行”,也就是他同父异母和同母异父的兄弟们上蹿下跳地衬托,不止太后,就是皇帝也越看他越顺眼。
因为他确有天赋,还不满三十便被选入了太医院,且深受太后和皇帝信任。
王太医事业上颇为得意,但情场上……就很凄惨了。他有孕在身的妻子回娘家的半路上忽然失踪,皇帝下令追查,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太后和皇帝则对他颇为愧疚,因为奉命查案的皇帝心腹虽然没能找回王太医妻子,但凭抓到的小鱼小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