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卿刚到韩师兄门前准备敲门,就见他从楼下上来。
韩师兄见珍卿很意外,笑微微地走过来,揽着珍卿问她:“怎么没打电话来?若我不在怎么办?”
珍卿鼻子动了一动,韩师兄身上的味道,不就是和那个旗袍女郎身上一样的玫瑰香嘛。
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格外地多啊。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花仙子的玫瑰香油销量不错,说不好韩师兄跟谁鬼混去了呢?
珍卿琢磨麦吉公寓对面,站在报摊前的聂梅先属下,之所对此人有印象,是上回聂梅先吓唬她时,这个属下一直守在餐厅门口。
很难说那人是来盯她的。珍卿闭着眼回想,她从家里来麦吉公寓,那个人前有没有出现过。珍卿其实想不起什么,那个盯梢的特务,一直对着麦吉公寓,珍卿又轻易地发现他,直觉上不会是来盯梢的。
聂梅先这个神通广大的狗子,到处都排布着他的狗腿子。珍卿心不在焉地在房里晃荡,韩师兄把她按坐在桌前,说:“我有两本书送给朋友,马上就回来。你等我一会儿。”
珍卿拿起桌上的白纸,本来想卷着玩儿的,发现这纸张很特张,是滤纸。
珍卿要是啥也不懂,肯定不会胡乱猜想,可是她学化学并且做过实验,今天还有这么多巧合,她自然会多想一想。
她拉开书桌的抽屉,见屉斗内有三瓶墨水,两瓶是正常的墨水,另一瓶中有酒精的气味。在有的碟战剧中,特工会用无色的酸碱指示剂,在纸上写出无色的字,晾干后还是一张白纸,用酸性或碱性溶液一抹,就能显出有颜色的字来。
说来也是巧了,这学期珍卿学了酸碱指示剂,因为仲礼热爱科学、喜欢动手,他们还在家做过酸碱测试。有一些酸碱指示剂用酒精溶解,所以会有淡淡的酒精味。
珍卿瞬间把很多线索连起,开门拉回快走到楼梯口的韩师兄,她把门紧紧关上,拉着他坐到客厅,挑眉问他:
“师兄,我听闻有一种‘釜薪论’,认为做一件伟大的事,就好比是烧一顿饭,需釜(锅)和薪(柴禾)。做釜的话,下面受烈火的炙烤,上面受滚水的烫煮,需要长期地忍受折磨,而薪只需要一瞬间的燃烧。师兄,你是在做釜,还是在做薪,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呢?”
韩师兄的白面一凝,露出微微惊肃的神情,却若无其事地跟珍卿笑:“小师妹,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从哪里受到的启发吗?”
珍卿了解的线索是这样:她在公寓下面见过的那个女人,穿的是她送给荀学姐的旗袍,那女人身上的玫瑰香水,韩师兄身上同样也有。可她并不能断定什么,在她与韩师兄有限的交往中,感觉他并不是个坏人。
如果在错误的对象面前表错情,说错话,等来的也许就是灭顶之灾。对韩师兄来说如此,对珍卿来说也是如此。
珍卿下意识犹豫了,可若能帮到荀学姐那样的人,难道不是安慰心灵的事吗?她还是决定豪赌一把,她若有深意对韩师兄说道:
“也确实有感而发,我刚才在楼下,看到一个人。此人曾经和他的上司,一起到我们家讹过钱,他是个腐败的公民党狗腿子——这么寒天腊月的,我想不通他图什么,就想起了锅和柴禾的事,跟师兄随便聊聊……”
珍卿说到这里时,韩师兄神情变化不大,他笑着跟珍卿说:“既然遇到不好的人,心里有烦恼,我给你放点高兴的音乐吧。”
说着他打开北窗下的留声机,放上一张唱片之后,音乐声慢慢地响起来。
珍卿竖着耳朵听,听出来是古笛曲《姑苏行》。
这间房正下方二楼的窗子里,守着听动静的人,立刻神色一变:“不好,通知我们立刻散会离开。”
大家惊怔片刻,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告诉大家先镇定下来,住在麦吉公寓里的人,不动声色地回房间去,其他人一个一个出去,某些人看后前和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