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茶水,挠了挠腮帮子,这么业界人物要见她,莫非也为《葫芦七子》的事。
珍卿真是纳了闷了,怎么一声招呼不打,一窝蜂都拥来谢公馆找她?
金妈没等到珍卿答复,就听见内客厅门扇大开,杜教授跟一群客人说笑着,信步走进来了。
他们这些人走进来,都额外关注起珍卿,问杜教授:“这就是令爱吗?”“这就是鼎鼎大名的易宣元先生呐?”
笑容满格的杜教授,连连点头说是,还意气风发地吩咐:
“秦管家,把太太给我的玉露,沏一大壶送上来。今天贵客莅临,晚饭再添些菜品。”
秦管家领着吩咐去了。
珍卿走两步迎一下客人,陆三哥也在帮着招呼客人。
珍卿一溜问候了众人,说了“古先生稀客”“孙叔叔久违”,还有两个不认得的中老年男性。
孙离教授把着手,给珍卿介绍着:
“这位是《宁报》总编辑,肖如山先生,他是你爸爸跟我的东主,珍卿你务必恭敬一些,叫他对我们好一些,哈哈……”
《宁报》肖先生也哈哈乐了两下。
此人长袍马褂配着皮鞋怀表,一派儒雅士绅的风度,笑着跟珍卿说:
“玩笑玩笑,岂敢岂敢,对你们这些大教授,我才是跑前跑后的长工,何敢称一声东主啊?”
珍卿礼貌地鞠躬,客气地问一声:“肖先生好。”
不及与肖先生多言,孙教授又牵着珍卿,让她面对另一位先生,以很郑重的语调说:
“那位狡猾的东主,可以不与他多言,可是郑余周老先生,若不结识一番,可谓是平生大憾。”
被调侃的肖先生不以为忤,还跟杜教授有说有笑。
孙教授有点人来疯,一到人多的地方,老实人也不老实了。
孙教授继续对珍卿介绍,说:
“郑先生是平京大学校长,他可是难得现世的人瑞。
“他中过前清的进士,做过前清的官员,还在前清办过新学,却又加入过革命党,造过满清主子的反。
“他在旧军阀的政府,做过教育司的小头头。
“如今既是国立平京大学校长,还是中华研究院的总办理,又是应天监察院的理事。
“珍卿啊,高氏诗云,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郑余周先生,就是天下皆识的学界知己,他可是很欣赏你的,说不好来日也是你的知己呢……”
珍卿恭敬地鞠一躬,对着大佬老实问好。
虽然她是年轻的晚辈后学,可现在却成了场中焦点,大家的注意力,基本都在她身上。
这种感觉很不真实,就像前阵子写《我启明的先生们》,被捧到舆论漩涡的中心,“卜语子”成了一种炙手可热的符号。
珍卿那时候虽没有掉马甲,有时也会大脑发热,也有如在梦中之感。
内客厅此刻的情景,还让她想起上辈子的一幕场景。
上辈子她被姑姑收养,虽然很努力地学习,平常成绩也还不错,但在中考高考的褃节儿上,总遇到这样那样的事,她发挥得都算不上好。
中考的时候,邻居家的小哥,考了全市第三名。
那好多名牌高中的校领导,一趟趟地开着小汽车,拜访这个小哥哥家里,小哥哥初中的校长、老师,都一块陪同着。
那个众星捧月的阵势,珍卿上辈子有好多回,在梦里都套在自己身上过,下意识羡慕了好久。
不过多活了一辈子,她已经开悟了:这种虚虚热闹,能少来就少来,能得点实在东西——比如钞票,才是比较靠谱的。
没想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