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苍芜院乃是正院。”
言下之意,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妾氏,去了不妥。
菱儿与芍药不由对视了一眼,芍药寻了一支金钗戴在了纪鸢头上,笑着道:“这又有何妨,主子您还没入大房之前,雅苑那位每月都会往苍芜院跑两趟,美名其曰是为了给公子送亲手做的鞋袜,实际上打的什么主意,哪个不知,缘何她去得,主子您去不得?”
菱儿替纪鸢编了几个小辫子,斜着别在了额前,笑着道:“正是,更何况大房女眷本就不多,如今公子生病了,主子您不去上前伺候着,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况且,自打入了这大房这么长时间以来,主子您还从未踏入过苍芜院了,便是权当认认路,也该去了。”
这两个小丫头上眼药的本事还挺强的,纪鸢竟然觉得无话反驳,沉吟了良久,只缓缓问了句:“公子早起回来后,用过了早膳不曾?”
芍药笑眯眯道:“没呢,没呢,奴婢早早便打探好了,公子回来只简单的沐浴一番,便直接歇下了,听苍芜院里的小姐妹们说,公子气色不大好。”
纪鸢想了想,只缓缓道:“去之前,且先去一趟厨房吧。”
菱儿跟芍药闻言,纷纷一喜。
***
小时候鸿哥儿身子羸弱,时常生病,还曾患了咳疾,时常咳嗽,呼吸不上来的那种,在纪鸢的记忆中,每每鸿哥儿生病了,娘亲小尹氏会每天给鸿哥儿煮碗冰糖梨汁水儿,每次还会多煮一碗,纪鸢也会有份。
后来,鸿哥儿长大了,身子渐好,病少了,但但凡一生病,纪鸢都会给他熬制一碗冰糖梨汁汤,好像,这样便会好得快些似的。
这日,纪鸢也亲自来到了厨房,煮了一碗冰糖梨汁水儿,用小火慢炖了一个时辰,纪鸢亲自给炖的,打扇、添加火候。
梨水儿熬好后,刚要离开厨房时,恰好遇到了老夫人跟前的紫苏姑娘,紫苏姑娘为人和善,与人亲近,跟尹氏相交甚好,便是当年纪鸢在霍家默默无闻时,亦是对她笑颜相待,这会儿见了纪鸢,亦是客气走了来,冲她行了礼,客气的打起了招呼来。
紫苏是亲自过来给老夫人取早膳的,见纪鸢一大早手中端着一盅汤食,不由笑着道:“姨娘倒是贤惠,这一大早竟然亲自下厨,公子倒是有口福了。”顿了顿,只忍不住轻轻嗅了嗅道:“咦,这个味道倒是别致,闻起来似乎有些甜腻的味道。”
紫苏不由诧异,在她的印象中,大公子历来是不碰甜食的,是以,紫苏一脸好奇的看着纪鸢手中的汤忠,好奇她炖的什么。
纪鸢只笑着道:“是梨水儿,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艺,在姐姐跟前,实在是班门弄斧了。”
紫苏生了一双巧手,吃喝用度,样样精通,是府里出了名儿的能耐人。
紫苏闻言,沉吟了片刻,只一脸诧异的看着纪鸢道:“梨汁润喉润肺,确实是个好东西。”顿了顿,又道:“这几日天气转凉,有不少人受了凉,可是公子嗓子不舒服?”
纪鸢见紫苏在有意打探,想了想,只如实道:“是公子···近来有些咳嗽。”见紫苏一惊,只忙笑着道:“昨儿个白日里公子有些咳嗽,下午睡了一觉似乎好些了,只不过昨儿个夜里在宫中值夜,夜里风大,不知这会儿如何了,想着梨汁润喉,便来试了试手,我是个笨拙的,叨扰了曹妈妈一整个早上,倒叫妈妈跟姐姐看了笑话了。”
纪鸢三言两语便解释了霍元擎的病情,及这会儿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紫苏听罢,见大公子病情似乎不大严重,稍稍松了一口气,只笑着道:“姨娘如此贤惠,咱们哪敢笑话。”
顿了顿,瞧了眼时辰,冲纪鸢道:“梨水儿冷了便不好喝了,我便不挡着您的道了。”二人笑着别过,只紫苏走了没两步,忽而又意味深长的冲纪鸢多言了一句:“这几日天气转凉,老夫人嗓子好似也有几分痒意,不知这梨汁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