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上课预备铃响了。
教室里喧哗的声音便随之逐渐变低,马克思的大课老师胡老师刚踩着铃声进门,还没把手里水杯放下,他就被门外的巡逻保安又给叫出去了。
因为教室已经安静下来了,教室外没人经过也是同样的安静,所以大家都依稀能听到胡老师和巡逻保安在说什么——
“嗳?胡老师,你没接到通知吗?怎么还在大教学楼这上课呢?”
“什么通知?大教学楼怎么了吗?”
“大教学楼承重柱开裂了,主任已经给工程队打电话找人过来抢修了,今早刚发的紧急通知短信……”
“我早起都没看手机,那还挺危险的。”
巡逻保安说道:“是啊,所以刚刚杨主任让我再来大教学楼看看,怕有老师没看到通知带学生们来这里上课了,要去明心楼那边去上。”
“明心楼?!”胡老师的声音忽然拔高,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震惊的事,他的语气在刚知道大教学楼承重柱开裂,而他和一百多个学生还待在这栋楼里时都没那么吃惊,“明心楼现在能去上课了吗?”
“可以了,主要也只有那栋楼有大教室了啊。”
“行吧,那我们过去了。”
“杨主任说上课的班号是不变的,就只有409班的学生改去311班上了,你们班是406,就去明心楼的406上就行。”
“好。”
胡老师应了声后回到教室,拿起自己的教案和水杯说:“同学们,大教学楼承重柱开裂,咱们不能在这里上课了,现在我们要去明心楼上课,大家排成两排有序离开教室,不要拥挤推搡,也不要吵闹啊。”
这话一出,班里很多同学就开始低声议论起来了——
“明心楼?这是哪栋教学楼啊?”
“我们学校有这栋楼吗?”
“好像有吧?就农业班他们菜园子后面那栋老楼,我之前问过,说是不用的教学楼。”
顾绒来覃城大学念书还没一个学期,来这里后先是军训,没多久又去住了半个月的院,都没时间完整地把覃城大学逛过一遍,所以陡然听见这栋楼的名字也觉得陌生。
就连李铭学也忍不住好奇,问沈秋戟说:“沈老大,你知道明心楼吗?”
“如果是农业班菜园子后面那栋楼。”沈秋戟拎着自己的课本站起来,“那我上课的时候的确见过。”
沈秋戟说的上课是上体育课,他们上课有时候会去室内体育馆那,而室内体育场和农业班的菜园子离的很近,后面就有一栋大楼,有道围墙隔着,沈秋戟以前还以为那是哪座工厂不要的废弃楼,现在才知道是自家学校的。
可是如果是本校的教学楼,那为什么要用围墙隔起来?是怕好奇的学生进去吗?
一栋废弃的教学楼而已,有什么不能去的?还要怕到建起围墙,连给学生好奇的机会都不给?
这些问题也是顾绒所疑惑的。
但大家都是大一的新生,并不清楚覃城大学的过往,这些问题暂时也没有个确切的答案。
他们按座位拍成两列,跟在胡老师身后往明心楼走去,走近后才发现楼外面的围墙已经被拆除了大半,大概是为了方便大教学楼的学生来这里上课。这里也不像刚刚的大教学楼只有他们一个班的学生,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很多其他大课班的学生在这里上课,一眼望去全是活人的气息,再靠近之后甚至都能听到一二楼老师讲课的声音。
看来果然如那个巡逻保安所说,只有他们班的胡老师早上起来没看到手机的通知消息,而其他班的学生都来明心楼上课了。
顾绒仰起头,望着矗立在前方的明心楼,心跳不知道为什么又忽然加快了。
心脏快速的跳动会给人一种窒息感,顾绒下意识地抬手往心口摸去,既是想缓解下不适感,也是想握住脖颈上戴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