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拿起那份结案的公文,凑近灯台。
盈盈灯火很快吞噬了公文,包括附在公文后的证词。
火光映在文林和赵成哲眼中,这两位朝中大佬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惊愕,“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希望二位永远不要忘了今天的话,能一直能为风家阻挡姜家的最后的盾牌。”姜雍容道,“必须有人挡在我父亲的面前,否则大央的百姓就永远没有好日子过。”
文林和赵成哲呆呆地看着她,当朝大佬仿佛遭受到某种看不见的重击,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风长天的要事就是打叶子牌。
自从回宫后,他可以和姜雍容名正言顺腻在一起,打牌这种消谴顿时靠后,实在是姜雍容忙于政务没空理他的时候,他便来找太妃们。
太妃们起初还有点束手束脚放不开,毕竟坐在身边的不再是当初的羽林卫阿天,而是一言九鼎的当场陛下,万一赢得太过火让陛下龙颜大怒怎么办?
然而几把牌下来,太妃们就忘了阿天和陛下之间的差别,因为风长天跟从前完全一个样!
姜雍容过来的时候,宋太妃正在数落风长天:“……你好歹是天子,哪能不干活呢?天天跟我们这些老太婆玩牌像个什么话?”
李太妃道:“罢了罢了,谁让他福气好,有个能干的媳妇。”
赵太妃道:“那也不成啊,阿容要一直这么累着,哪能精神怀皇子?”
风长天聚精会神,一把推倒牌:“胡啦哈哈哈哈!”
虽是笑,声音并不敢放大,因为年年正窝在他的怀里,手里还抓着他玉带上的金珠,正睡得香甜。
年年如今已经不住清凉殿了,风长天和姜雍容不在的日子里,三位太妃作为宫中最后的长辈,将年年接到身边。
太妃们养娃和姜雍容养娃那当然是不同的。
这个不同直接体现在年年的体格上。
靠在风长天怀里的年年白白胖胖,面如满月,嘴唇红润润的,睡得面颊绯红。
“阿容来啦。”三位太妃好像根本没看见风长天胡牌,纷纷热情地招呼姜雍容坐下,然后向风长天道,“孩子都睡了,赶紧送他回床上去。”
姜雍容只见三位太妃手腕灵活,顺势就把风长天胡好的牌重新洗了。
姜雍容:“……”
她可还记得太妃们前些时候跟风长天打牌还战战兢兢呢。
两人陪着太妃们打了一下午牌,和太妃们一起吃过晚饭,这才起驾。
两人没有坐辇,手牵着手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后人远远地跟在后面。
一弯月牙高高地挂在天上,天色深蓝如同大海,
风长天问起御书房的事,姜雍容告诉了他。
风长天笑道:“我猜,文林和赵成哲的下巴都快掉了。”
姜雍容微笑。
文林和赵成哲当时又惊讶又震动,然后文林道:“娘娘果然识大体,没错,娘娘已经嫁进了风家,自然处处要为风家着想。”
赵成哲也十分感慨:“不错,娘娘从前是姜家女,而今是风家妇。其实想来,自娘娘嫁入宫中,陛下对姜家可没有一丝偏袒,文兄,是我等自误了。”
风长天听说之后,哈哈大笑。
这两个老家伙,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他的雍容心里装的是什么。
风家与姜家的权势之争,从来都不是雍容在意的事。
他笑着,忽然停下脚步。
月色下,一处宫殿的琉璃顶流丽呈光,衬得深蓝天幕,美得出尘。
“还记得这里么?”风长天向姜雍容挑了挑眉,问。
姜雍容瞧了瞧,起初没瞧出什么眉目,蓦地,她脸上微微发红。
风长天知道她想起来了,揽着她的腰,凌空就带她上了房顶。
“别闹。”姜雍容脸上作烧,“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