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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雍容这会儿也发现了,阿都两手被绳子捆在身后,绳子的另一端则系在柱子上。
这里是一间帐篷,样式和北缰的略有区别,屋子的正中供着香火,供着的是一截五寸来长的树枝,看不出什么形状。
片刻后,风长天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姜雍容被扶了起来。
她全身使不上半点力气,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软骨蛇,风长天可以任意将她随便拔弄成什么样子。
风长天也因此越发小心翼翼,姜雍容感觉得到他手臂上的肌肉紧绷,死死收着力道,像是生怕稍稍用力便会弄疼了她。
“来,雍容先喝口水。”一碗水送到她的唇边,风长天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我想你昏迷了这么多天,一定是渴坏了吧?”
阿都在旁边道:“那不能吧?你老人家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都钉在床边拿小棉花沾湿了喂水呢。”
风长天只当没听见,碗凑在姜雍容唇边:“你别害怕,现在是药性未过,所以你没法儿动弹,等一会儿药性过了就好了。”
姜雍容却没喝,只道:“让我看看你。”
风长天手臂托平了点,姜雍容的头得以后仰了些,风长天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他的头发乱糟糟,胡碴子也长出来好些。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留胡子的模样,这会儿看了才知道,原来他有一部络腮大胡子,若是全留长,差不多能将半张脸都遮住。
姜雍容忍不住笑了,眼眶再一次变得湿湿热热,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
风长天最见不得姜雍容的泪,一见就忍不住手忙脚乱,一不知该做什么,二不知该做什么,整个人定在当场。
“哎呀哎呀,夫子你是不知道,你昏睡的这些日子,咱们风爷可是一个好觉都没睡过,你看这不连眼睛都熬红了……”
“你他妈给爷闭嘴。”风长天喝道。
阿都把嘴闭上了。
“抱我。”姜雍容轻声道。
风长天还没动,阿都又开口了:“那个……我不是有意打扰啊风爷,我是想说,如果我继续在这里,只怕会更加打扰你们二位的久别重逢。不如这样,风爷你可以暂且把我放在门外,我保证一定静悄悄的,绝不会发出一丝儿动静……”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风长天轻轻放下姜雍容,起身走向他,然后在后颈切了一记手刀。
阿都软软地倒了下去。
整个帐篷清静了。
风长天回到姜雍容身边,拿袖子轻轻拭去姜雍容眼角的泪水,嗓子也有几分喑哑:“你能醒来太好了,雍容。这些天里我每天都在想两件事。”
“哪两件?”
“一,要不要把这里的北狄人杀光给你报仇。二,如果把他们杀光了,不知道他们的神还肯不肯保佑你醒来。”
姜雍容望着帐中的那截树枝:“那就是北狄人的盘古天神?”
“嗯,据说每一个北狄人安下帐篷之后,便蒙着眼睛朝北走,脚下踩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盘古天神的化身。”
关于这一点,风长天一直有个疑问,“你说,他们如果踩到的是马粪怎么办?”
姜雍容忍不住笑了。
风长天也笑了。
两人相视而笑,都在对方的瞳孔里看见了对方的笑容。
姜雍容蓦地想到了之前那个梦。
梦里的父母与兄长,就是这样笑着的。
但事实上,父母兄长在面对她时的笑容,从来没有这样温暖过,也没有这样轻松过。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她不单单是他们的女儿和妹妹,更是姜家嫡女,风家皇后,他们在看她时,更多地看到的是她身后庞大无边的权势。
也是因为这一点,母亲望向她的眼神常常带着一丝哀愁,将她搂在怀里时,往往会无意识地先发出一声叹息。
小时候她不懂,此时隔着多年的时光往回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