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嫂打发宋均去请大夫, 宋均刚出门,转眼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三名大夫。
梁嫂:“……这么快?!”
宋均道:“大夫们刚好来买酒。”
大夫们道:“是是是,听闻贵号的酒不错, 我们要买些回去泡药酒。”
梁嫂一怔:“亲自来买?还提着药箱?”
大夫们丝毫不见慌乱, 道:“我们方才去一位大人府上汇诊, 正好顺路过来。”
“哎哟,疼……”那边风长天坐在榻上, 整个人挨在姜雍容身上, 哼哼唧唧。
梁嫂立即道:“还请几位给我这弟弟看看伤,要什么酒,我这就打上。”
大夫们随手说了酒名, 梁嫂立即去了。
这里大夫们过来看伤, 年纪最长的那名大夫道:“先卸甲吧。”说着便要动手。
“咳咳咳。”风长天低咳。
三名大夫虽不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他们皆得过京兆府尹的吩咐,务必要照料好这位爷,一切要顺着这位爷的意, 还向他们面授了一个小小机宜:“那位爷身边有位女子, 你们实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看她的脸色行事。”
于是这会儿风长天一咳,三个人六双眼睛齐刷刷望向姜雍容。
姜雍容当然知道这位爷是什么意思, 开口问道:“妾身服侍老爷宽衣可好?”
“唔。”风长天半合着眼,“他们重手重脚, 定然会弄疼了爷,爷现在可是伤号。”说着, 还教导姜雍容, “错了, 叫什么老爷,爷还没老呢,叫夫君。”
姜雍容:“……”
只是她虽送过二哥铠甲,却没有亲手穿戴过,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风长天的的手伸过来,将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腰上,“这里有绊扣,解开。”
他的手上还带着血,骨节分明,手心温热,一直覆在她的手背上,直到她解开了绊扣也没有松开。
姜雍容努力克制自己,但脸上已经明显有点发烫,只能努力在声音上保持平静,“老爷。”她示意他松开。
“又错了啊娘子,”风长天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声音低沉,“是夫君。”
“……”姜雍容低声道,“别闹,好好治伤。”
这两个字听得风长天心里痒痒的,越发不肯松手了,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叫一声夫君,我就治。”
他的声音仿佛能直接从耳朵送进她心里去,姜雍容只觉得自己的脸烫得不像话,她猛然收回身,直接退开几步,站在门边上。
风长天愣了愣:“你这是做什么?”
“伤是老爷的伤,治不治也是老爷的事,妾身不敢勉强老爷。”姜雍容低眉顺眼道。
离他远一些,她的脸总算没那么烫了,整个人也冷静了不少。
真可怕。离他越近,她便越觉得自己不像是自己了。
“……”风长天痛心疾首,“你这是不管我了?”
姜雍容恭恭敬敬道:“老爷自有主张,妾身不敢过问。”
风长天恨恨捶床:“你给爷过来!”
姜雍容:“老爷治好了伤,妾身再过来侍候。”
风长天没办法,向大夫们道:“还不快给爷治?”
大夫们总算能动手了,六只手齐出,飞快替风长天卸了下甲,解下里面带血的玄衣,检视一下伤口。
风长天愤愤地:“你们见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女人?这颗心莫非是铁打的么?爷都伤成这样了!你们凭良心说,爷伤得重不重?”
大夫们:“重重重。”
这倒不是附和。一般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早就瘫在床上了,哪里还有力气调戏人?
不过伤重归重,好在病人底子厚,中气足,那么治起来便不复杂。
三位大夫略商议了一下便制定了方略,一人负责一处伤口,先清洗,后上药,再包扎,三人都是京中小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