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 倦鸟归巢。
在田间地头忙碌的农夫们,直起腰杆, 擦把汗,喝口水, 扛着农具往家回。
今儿的农活, 就先到这里。
窄小的田埂, 三三两两的农夫,一前一后的走着, 时不时的交谈两句。
有妇人赶着群鸭子从道上经过, 留下一串响亮的嘎嘎嘎声。
随后是老人牵着头黄牛, 缓缓慢慢地走着。
前面三岔口,跑来几头羊, 撒着蹄子很是欢乐, 嘴里咩咩咩叫, 牵着羊绳十岁出头的少年,被羊拉扯着不得不跟着跑, 他嘴里骂骂咧咧, 可惜,越骂羊跑得越快。
“嘎嘎嘎——”
“咩咩咩——”
“哞——”
安哥儿巧妞儿草哥儿扶着树,站在树下,奶声奶气的学着家禽家畜叫。
叫完,他们咧着嘴咯咯咯地笑,也不知道在乐啥。
旁边是陈玉平崔元九沈乐陈原秋,他们四个带着家里的孩子们出来闲逛。
鸭群路过树下, 并没有搭理三个小奶娃,倒是赶鸭的妇人冲着他们笑:“带孩子出来耍呢。”
“是啊。玩一会,正好回家张罗晚饭。”
说着话,几头羊跑了过来。
它们凑到了树下,孩子们也不害怕,冲着羊咩咩咩。
领头的羊用弯弯的羊角蹭了下草哥儿,低头啃着青草,它似乎不饿,啃两口抬头瞅瞅树下的人。
草哥儿看了眼阿爹,莲藕似的小胖手,跃跃欲试的想摸摸羊角。
陈玉平露出个鼓励的笑。
巧妞儿和安哥儿也看见了,巧妞儿动作最快,摸完了羊角,还想着去摸羊背。
羊许是被吓着了,咩咩地叫着,往后退了两步,颠着蹄子扭头就跑。
剩下的几头羊连忙跟了过去。
哗啦啦——
正在和陈原秋沈乐说话的少年,一个没注意,被羊绳猛得一扯,脚下打了个踉跄,差点儿摔成四脚朝天,他气得脸色绯红,恼羞成怒冲着羊群一顿骂。
扛着农具的中年汉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扯着嗓门笑话少年:“栓子!你咋连几头羊都拉不住,吃奶的力没使出来吧!”
他哈哈哈哈地笑着。
“还有脸说栓子,我记得清清楚楚,你小时候放羊,羊绳不知道被你丢了几回。”牵着黄牛的老人,慢慢悠悠地走来。
有人接着话,边说边笑:“我还见过两回,你阿公最喜欢脱了裤子打你屁股,哈哈哈哈,你哇哇哇地哭,脸上全是眼泪鼻涕。”
“两位叔叔嗳,快别说了。”中年汉子拱着双手讨饶,却是不见动气。
这番作派,旁人见着,也都笑了起来。
巧妞儿安哥儿草哥儿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不妨碍跟着一道笑,笑得眉眼弯弯,露出白白的小米牙,模样儿可爱的很。
“平哥儿你们晚饭吃甚?”
“准备拌点面条。”
“吃得这么简单!”
不待陈玉平回答,便有人打趣着:“陈三哥儿说拌点面条,你真以为他就拌点面条。”
“就算是简简单单的拌面我也想尝尝。”
“你端个碗腆着脸去,这法子可行,明儿我也蹭蹭饭。”
“大白天的,你做啥子美梦!”
“我要有这么厚的脸皮,我早就发财了,唉!”
“切——”
说说笑笑间也不耽搁走路,走远了,自然就没了声音。
陈玉平他们带着几个孩子继续在小道上逛着,教他们说话,牵他们走路,时不时的和路过的乡亲闲谈两句。
陈老汉牵着牛,身边是陈原冬和张志为。
三人沉默着走着。
隐约听见前面有熟悉的小奶音,陈老汉眯起眼睛瞅了瞅:“是不是草哥儿他们?”
“嗯。就在前面的岔道口,蹲在路旁,好像是在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