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是问句,可偏没有半分的疑惑,反倒是浓重的诘问。
他语调淡漠,但每一个压的极轻的字眼中都透着蚀骨的寒意。
姜零染还是第一次听他用这种口吻说话。
心中慌乱,吼间发干,她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再张嘴,又没发出声儿。
燕柒额角嚯嚯直跳,心口像是点了烈火一般,烧烫的血液顺着四肢百骸流淌。
此刻被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折磨的够呛,眯眼冷道:“说话!”
姜零染正低头想着措词,猛不丁的听到这句近乎冷喝的命令,肩膀几不可见的一缩。
倏的抬起了头,目光惶惶的看着他:“公子生气了?”
生气?她还敢问他生气了吗?!燕柒压在桌角的手骨泛着白,狠狠的磨了磨后槽牙:“依着姑娘的意思,我该开心吗?”
都叫“姑娘”了,这到底是生了多大的气啊?!姜零染缩了缩脖子,气更虚了。
“那个,我刚和离,若被他看到你在这里,依着他的性子,必不会传出什么好话来。”
“于公子,于我,都没好处。”
听到厢竹喊“平肃侯”的时候,她脑子里就是这个想法。
她是没什么关系的,自有一百种方法和孟致沛周旋,可她却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毕竟,他还议着亲呢!
她背后是一扇大窗户,贴着薄薄的高丽纸,阳光穿透高丽纸照进房间。
她逆着光,垂着头,按说燕柒应该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可耐不住他离得近。
他不仅能看清,还看得十分清楚。
她耳朵边边上那一层细弱的绒毛,他往日里并未发现过,若不是这会子逆着光,或许他还发现不了。
粉白的耳垂在日光下像是一块映着光的上好璞玉般。
他看着,便弯下了身子,嘴唇凑近她的耳朵,唇口微张,低浅的声音从唇边溢出:“仅此而已吗?”
他几乎贴着她,说话间喷薄的冰冷气息快要将她的耳朵冻住。
可冰冻过后又觉得耳朵发起了烫。
姜零染想避开一点,却也没什么多余的空间。
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
燕柒压在桌角的拇指慢慢的摩挲着桌子的棱角。
他看着她点头,耳朵上挂着的小小的白玉雕刻的小拇指盖大小的白玉兰花便随着银耳线晃了起来。
细微的晃动扯动了耳垂。
他目光滞了滞。
搁在桌上的手鬼使神差的抬了起来,从那耳边边上滑到了耳垂上,指腹用力,轻捏了下。
姜零染脑袋上空犹如炸了个雷,劈的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他的手,是,是摸了她的耳朵吗?
脑袋霎时空白一片,出神中又恍惚的想着,他的指腹倒是比他这个人温暖,也柔软的多。
呆了片刻,她才扭着僵硬的脖子去看那只手。
燕柒亦是僵硬。
他僵硬的蜷曲着手指,握拳,垂下。
干巴巴道:“你继续说。”
姜零染懵然道:“我...我已经说完了,你没听到吗?”
“...”燕柒的思绪从她耳垂的触感上抽离。
心口暂停了的火苗又蹿腾起来。
“说完了?”他扯了个没什么笑意的笑,道:“很好!”
“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姑娘不必藏我了!”
姜零染被这个笑冻得浑身发冷,头皮发麻,刚刚被摸耳朵的震惊早丢去了九霄云外。
一个头还没点完,他就直起身走了。
姜零染觉得让他这么走不好。
“公子!”她喊住了他。
燕柒头疼欲裂。
本不想停住脚,可在她话音落后,他勉强走了两步,再迈第三步,脚下就仿佛灌了铅一般。
站住了脚,却没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