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周遭的一切不复存在。
唯有她倏然拉近的面容,以及清甜中带着酒香的气息,不由分说地占据他的感官。
他肖想过无数次的娇嫩唇瓣,不容抗拒地贴在他的嘴上,将他未出口的言语悉数截断。
她在做什么?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姜云琛方寸大乱,下意识闭上眼睛,仿佛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赵晏见车厢里终于恢复安静,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心想,这张嘴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招人喜欢的,又好看又软……
她对彼此相贴的触感非常满意,情?不自禁地微微启唇,用舌尖碰了一下。
蜻蜓点水,稍纵即逝,她却感觉到莫大的餍足,如同?品尝了一道佳肴。
姜云琛的呼吸骤然变得紊乱,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露出缺口。
少年的气息温暖而干净,肆无忌惮地与她交缠,赵晏脑子里昏昏沉沉,全然不知身在何处。
直到手上的禁锢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手指落在她的颈后,轻柔却坚定地插/入发丝,本能地想要加深这份缱绻——
赵晏抬手在他肩上一推。
旋即趁着他尚未回过?神来,飞快地捂住他的嘴。
“认输投降吧。”她得意洋洋道,“你不能说话了。”
姜云琛:“……”
果然,她一点也不清醒。
他平复呼吸,举起手,又指了指车帘。
赵晏这才放开他,转身下车。
陆平和锦书领着一众内侍宫人等候许久,里面却迟迟没有动静,正纳闷,车帘一挑,太子妃率先露面,鬓发和衣裙皆有些散乱,妆容虽大致完好,唇上的胭脂却花了。
众人料想她是醉酒小憩,醒来后喝了些水,便不以为奇,上前扶她。
赵晏被冷风一激,酒意飞快蔓延,只觉头重脚轻,身不由己地栽向地面。
锦书与宫人们七手八脚地来接,然而却有人先一步勾住她的腰,将她捞入怀中。
姜云琛横抱着她下了马车,径直走进?东宫,去往承恩殿。
赵晏只觉身子一轻,周围的景物开始后退。
她怔了怔,意识到自己没有动,是有人替她在走,便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细
雪,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咫尺之遥的热源。
视线有些朦胧,远处的琉璃瓦与宫墙模糊不清,宫灯化作明亮的光晕,似黑夜中的点点星火。
她收回目光,专注地欣赏眼前的美色,手也没闲着,乐此不疲地触及他的面颊。
姜云琛呼出一口白气,压低声音威胁道:“赵晏,你再乱动我就把你扔地上。”
赵晏丝毫不以为惧,还耀武扬威地捏了捏他的鼻子:“你敢扔我,我就去告诉陛下和皇后娘娘。”
姜云琛:“……”
还有没有天理了?
只得忍气吞声,任由她对他动手动脚,抱着她走过?庭院、回廊,踏上承恩殿前的玉阶。
她的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脖颈,脑袋靠在他肩膀,忽然抬眸,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诶,你头发白了。”
说着,伸手去拂他头发上的落雪。
“你不瞧瞧你自己。”姜云琛垂眸看她,望见她发丝与睫毛上的雪以及晶亮的眼睛,心念一动,半是揶揄半是认真道,“赵晏,我们也算‘白头偕老’了。”
“谁跟你白头偕老?”赵晏拒绝,“我说要做件让你忘不掉我的事,然后离开你,我绝不食言。”
姜云琛决定保持沉默,不跟醉鬼理论是非。
心里却一片柔软,仿佛走进一个不愿醒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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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承恩殿,赵晏被宫人们扶去沐浴更衣。
姜云琛在桌边坐下,见陆平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
陆平拿来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