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寻跟着小男孩, 从她身边过去, 进了船舱里。
秋风起身正准备离开。
身边的罗铭远一把按住了她的胳膊,声音冷了下来:“秋枫。”
“罗少。”秋风抬眼看他, 眼神里带着怜悯,“您zhei语气,像小园子里说相声的。”
罗铭远:“……”
他的口音是挺标准的京腔,要换成纪寻来说, 也许能有种京城小少爷的矜贵感觉。
但他不行。
罗铭远手指收紧,还没来得及发怒。
“对不起。”秋风诚恳道, “这话好像有些侮辱了。”
她的态度变得太快,罗铭远愣了下。
秋风趁机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捂着自己的手腕说:“小圆子里的也是相声表演艺术家, 您嘛——”
秋风看着他, 用眼神表达:什么玩意儿, 没听说过。
罗铭远:“………………”
罗少怒极反笑,正欲再说些什么。
“秋风。”有人在她身后唤她,“你也来了。”
这道声音非常冷淡, 和语气中的熟稔极其违和,就像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在说“我好高兴”, 充满敷衍。
纪寻向前迈步, 站到秋风的身边, 单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脸上带了点很假的微笑:“怎么没告诉我?”
他懒懒地瞥了眼罗铭远, 漫不经心地问:“他是谁?”
罗铭远也不认识他。
富家少爷鬼混圈和禁欲教授科研圈——两个圈子风马牛不相及。
不过能上傅少家游艇的非富即贵, 也就秋家如今家道中落,其他人家大部分都不好惹。
罗铭远也觉得为一个女人跟别人家撕破脸不值得。
“原来秋大小姐还有别的朋友。”他把“朋友”二字咬得很重,“是我打扰了。”
这人看着就不怀好意,他故意这样说出来的“朋友”,听起来跟“炮.友”没啥区别。
罗铭远面上功夫做得很足,他朝纪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刚好有侍者从他们身边经过,罗铭远伸手从侍者手里接过一杯红酒,人模狗样地离开了。
“咳。”秋风有点不好意思,“谢谢纪教授啊,帮我解围了。”
她抽了抽胳膊,没抽得动。
纪寻把她的小细胳膊牢牢地捏在手里。
握住她手腕的感觉非常熟悉.纪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脏却跳得飞快,咚咚咚,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般流动起来。
“你还没回答我。”纪寻说,“他是谁?”
秋风有些讶异,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罗铭远,罗家的小少爷。”
她凑近纪寻,压低了声音评价道:“他挺烦的,我跟他不熟。”
纪寻又恢复了之前的态度,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他的手指稍微放开一些,然后把手伸进自己的西装口袋里——
和上次一样,摸出了一张医用酒精消毒片。
纪教授的神色平静,单手拆开酒精消毒片,贴着秋风的手腕,一点点擦拭着。
他的表情太认真,秋风有点想笑,又只能忍住。
纪寻垂眸看着秋风裙摆下泛着粉的膝盖。
目光顺着她白皙的小腿滑下去,落在被细带高跟鞋绑住的柔嫩脚背上。
语调稍微抬高了一点儿,问她:“脚疼?”
秋风瞪大了眼睛。
原来刚刚那个京腔流氓说的话都被他听见了。
她咳了声,小声解释道:“不是脚疼,我骗他的,他想叫我跟他跳舞……”
“跳舞?”纪寻皱起眉。
秋风点点头,主动道:“第一支舞,你要和我一起跳吗?”
纪寻沉默下来。
秋风的视线落在他的领口。
他的领带系得有点紧,衬衫领口刚好挡住一小半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