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吹纱睡了一觉,但她很热,半夜,她坐起身,迷迷糊糊脱掉了上衣。
夷光吓的从另一边跳下床,拉着被角遮眼睛。
海吹纱躺下,手摸了摸旁边,喝醉似的,拐着弯喊:“尾巴呢!?”
夷光掀开被子,把尾巴递了过去。
海吹纱摸到尾巴,随手一扯,手脚并用,又霸占到了怀里。
夷光只好溜着床边躺下,背对着她,不敢回头。
但这根本不管用。
海吹纱赤膊搂着他尾巴,他尾巴是能感觉到的!
夷光捂着脸,咬着被子边边,欲哭无泪。
过了会儿,尾巴尖凉了,夷光知道,海吹纱又把肩膀露在外面了。
夷光反手给她盖好被子,尾巴卷还颤巍巍帮忙压着。
海吹纱心跳平稳了。
夷光能从共享的心跳频率中,知道她睡沉了。
夷光愈合的伤口从里面开始又痛又痒,他抱着手臂,使劲闭着眼睛。
曾经,如果有旖旎的想法,他都会像人类吃饭喝水似的,很自然的将念头压下去。现在,他是有信心压下去,清心寡欲睡过去,但总感觉……
总感觉内心,很是留恋这样的感觉。
酥酥甜甜,还有点痒痒。
很新奇又特别的体验。
“这种时候,该怎么办呢?”夷光在心中发问,如果龙脉真的能听到,那么,就告诉他,这个时候该如何是好吧。
海吹纱这边,进入了一个异常熟悉的梦境。
梦里,她站在一棵老树前,似乎觉得,自己应该问它点什么。
树没有开口说话,但她能听懂风吹动树叶时,流入她心中的意思,那正是这棵树要传达给她的话语。
“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树是这么说的,“你最在乎的问题,你带着它来,我会告诉你答案。”
海吹纱心中立刻就浮出了这个问题,她就是带着这种忧愁入睡的——夷光的伤怎么治?
树给了她答案。
老树给她展示了曾经的记忆。
树的每一圈年轮,都是历史的刻录。它记着每一个经过它的人,帮助他的人,就像夷光用符箓留存每一天的气味,树也记录着每一阵风,每一粒砂砾。
出昆仑的夷光小狐弯下腰,舀起黄河水,他在水中,听到了龙脉的呼唤声。
“护我千年,赠你不朽。”
红纱绿衣的小狐抖了抖脸上的水,点了点头。
他蒙上脸,跟在商队后,沿着河流的走向,来到了心跳最强烈的地方。
将手,放在了老树上。
“无关生死,无谓不朽,我只求有朝一日,能像这片土地上的人一样,感受人间烟火。”他道。
老树同意了。
夷光还剩三条尾时,刀碎身死。
老树卷走了他,龙脉为他恢复了生机。
夷光道:“咒将生效,我会忘记自己,也不会有任何人记得我。”
“如果你为我留下的机缘还在,那我终有一日,会重新回到人间,为了提醒自己记得那些我未能守护好的人,就请让这些伤痕留在我身上,时刻提醒我不要忘记。”
“痛,则永不会忘。”
他话说完,人也沉睡了。
老树把他卷在树根中央,龙脉滋养着他。
他沉睡了近百年,老树等到了机缘。因蛇妖的阵,老树将夷光举向了地面。
海吹纱的吹起面纱,祭出熟悉的魂魄,询问姓名。
那是千年前,自己给出去的魂魄之光,夷光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问我名字。”
只要有人问出他的名字,让他将名字说出口,他就能重返人间。
“夷光。”
我叫夷光。
老树给海吹纱看了这些记忆。
海吹纱急切,这样看,夷光身上的伤,实则是他自己咒的,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