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时间,都快十点,昨天太累了,今早没订闹钟也没人喊他,自然就睡到了这么晚。
按理说以他警惕的性格,一个陌生的环境睡下,还是和刚认识几天的骆炎同床,他不可能安稳睡这么久,林渡把这归因于自己累到了。
穿好衣服下楼,管家过来告诉他夫人和骆少在商量事情,他坐在沙发上等了好一会儿,骆炎和骆婉柔才从另一边下来,骆婉柔脸上带了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林渡目光落到骆炎身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眼中没有一丝光亮和情绪,拿着纸巾漠然地擦着自己的手指,一根又一根擦得用力,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骆婉柔看到林渡,艳红的唇翻起:“在这儿等着呢,你和阿炎先回去吧。”
她说着转身状若亲昵地想去理骆炎的领子,穿着旗袍的身姿像条水蛇,缠着要杀人那种,尖锐的指甲直接往骆炎的脖子上戳。
林渡凝眉,一步跨过去站到两人中央,打断了骆婉柔矫揉造作看着就不怀好意的动作。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是充满了保护意味的,但林渡没想这么多,经过昨天晚上,林渡已经觉得骆炎是需要保护的人。
骆炎擦手指的动作顿住。
林渡身上带着股甜香味,不腻很清淡,可能和他爱吃甜的有关,身上好像总带着几颗糖,也可能是洗衣服用的洗衣液。
让他突然回忆起孤儿院看到的一种花,浅淡的蓝色,在雪地里开放出来,甜软的,在背风的地方招摇,孤儿院的孩子不太喜欢他,他就一个人跑到墙角坐着。
是他那时候难得的静谧时光。
视线落到眼前人身上,清瘦高挑,黑发细软,像块冻在冰箱里的小粘糕,被冻硬了,也是甜的。
从没有人想过要护他,二十岁前,孤儿院里没人在意他,被接回骆家后,在骆婉柔的掌控下,没人敢护他。
二十岁后,没人认为他需要被护着,他是强大的,霍二说在海城无人敢惹他,这也意味着,无人会护他。
心脏有一瞬间的停跳,然后又继续强劲的跳了下去,骆炎不自觉的曲了曲手指,看着眼前人眸中情绪翻涌。
骆婉柔动作没能进行下去,她僵了下,强行摆出笑,不阴不阳道:“还挺护着啊,就是不知道你压得这个宝能不能护住你了。”
骆炎轻笑了一声,将视线从林渡身上移开,慢条斯理冷漠道:“他是我的人,我自然能护住他。”
这声音冷戾得很,林渡想着不愧是里反复强调的霸道总裁。
擦完手指的纸巾随手扔进垃圾桶,骆炎定定看了眼,轻声对骆婉柔道:“最后一次,你记住了。”
“走吧。”
林渡瞥了眼快气炸的骆婉柔,跟着往外走,所以说,骆婉柔没有用龌蹉的威胁手段,根本不是骆炎对手,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反应那么快地站起来拦住。
可能是昨天的骆炎确实有点让人心疼。
身后骆婉柔气不过,随手拿了个翡翠摆件往他们这边砸,没砸到,翡翠碎片四溅。
两人头都不回。
林渡提前让人送了餐,两人回到别墅的时候,中饭的点已经过了,骆宅和骆炎的小别墅一个城北,一个城南,回别墅横穿了整座海城,路上堵车还耽误了时间。
这边的饭菜质量很高,从原材料到制作程序都卡的精细,林渡吃得还算满意,唯一不满的可能是太过于制式化,和骆炎这幢一点花不见的房子一样,没活气。
但林渡不挑。
他盛了碗鸡汤喝,想着怎么和骆炎开口说百合医院的事情。
骆炎在对面开了瓶红酒,就林渡犹豫的短短时间,他再抬头,红酒瓶已经要空了。
林渡一愣,骆炎又是一杯酒入喉。
林渡赶紧出声:“骆先生,我有事要讲。”
骆炎喉结滚动,一口饮尽一杯酒,红色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