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觅跑过一条街, 回头看百里香霆,见他并没有追上来,这才放慢了步子溜溜达达闲逛起来, 还不忘跟花朝和繁缕嘀咕:“两次遇到他, 两次都要打一架, 不是跟我打,就是跟别人打, 他怎么那么爱打架呢。”
冲着刚才那个青年从楼上摔下来时, 百里香霆下意识拉着小龙君退后的举动, 繁缕便为他说了一句公道话:“今日这事,若碰上个脾气更差点的,那人族的女子即便是被当场打死, 也只会得一句活该。”
花朝倒不是像繁缕那样,因为百里香霆维护了小龙君才为他说句公道话,而完全是经验之谈的附和:“这是那女子先出手, 百里还击,还算说得过去,我曾经还遇到过一个, 仅是因多看了一眼貌美仙姬, 就被她的追随者给打破了气海,再也无法修炼, 这种事三界中太常见了,这世道本就是实力为尊, 至于天道轮回, 不到雷劫最后劈下来的时候, 谁还把因果之事时刻记挂在心, 真事事记挂反倒是成了心魔, 小因结恶果的太多了。”
雪觅认真想了想他们话里的意思:“所以今天百里香霆的这一架,打对了?”
繁缕道:“这对和错,还要看那两人的悟性了,若他们记恨今日所受的折辱,一心只为报仇,那百里香霆今日之举就白白浪费了那几鞭子,如果他们能因此调整心态早早认清了自己,那便是百里香霆送他们的一场机缘。”
这事对雪觅来说有些复杂了,里面许多的人情世故并不是现在的他能领会的,即便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说,他估计也只能浅浅听懂,所以繁缕点到即止。
雪觅知道这一次百里香霆的打架并不是他又霸道行事了,便也不再多问。
刚才闹事的茶楼是不想去了,于是雪觅随意逛逛的干脆换了一家,这一家茶楼里的说书正在讲狐王三王子与月汐仙子的二三事,这个月汐仙子雪觅知道啊,可惜那日只见了个背影。
坐在包厢里虽然也能听得见说书,但感觉没有坐在外面有意思,于是雪觅上了二楼,要了个临窗的位子,又能看外面的热闹,又能听楼内的说书。
只是这事也不知是巧还是不巧,坐在他不远的地方有一群青年,其中一个就是刚才被打的那个。
青年本就受的是皮肉外伤,随便一颗下品丹药就能很快愈合,更不用说刚才那个苍竭为了息事宁人不惊动护城卫,给的都还是上品丹药,所以那青年这会儿已经跟没事人一样换了个地儿,甚至还邀约了几个好友,又来喝茶听书。
雪觅在旁坐听着那人语气得意的说着刚才的事,跟他之前看到的模样完全是两幅面孔。
“不过是从下界来的俗女,真不知高傲个什么劲儿。”
“还皇族,这种皇族连我府上的一个婢女都不如,来了这妖界,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
“本见她稍有几分姿色,于是出言提点,若知情识趣的,倒是也能结交一二,结果那女人非但不感恩,还行为鲁莽,夸赞了她两句颜色不错,便提剑挥来,这朝圣城岂容她这般放肆,不知死活!”
青年旁边的几个男子,皆都露出猥|琐的笑来:“所以程兄,那人界来的小公主,你究竟占没占着便宜?”
姓程的青年瞬时满脸不屑的白眼一翻:“若占了,那也是她白占了我的便宜,这种粗俗女子,若性情温顺些,倒也看得,那泼妇一般,真叫人倒尽了胃口!”
“不过那几人虽是下界来的,但到底是有一国的底蕴,出手是真大方。”
旁人哈哈大笑:“出手不大方,你今日怎舍得请我等来这悟茶轩一坐?”
程姓青年似乎觉得这话带有几分奚落的意味,好似平日他多小气一般,顿时不愉拍桌:“好你个周二,我好心请你饮茶,你却这般埋汰于我是何意?”
那个大笑的人却是一点不急,慢悠悠道:“诶诶,这不就恼了吗,还说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