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飞罗变回了人形。
程解意陪了飞罗一夜,在凌晨四点时忍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程解意决定醒来之后兑换一个替身道具放在房间里,自己前去教堂。
飞罗给程解意盖好毯子,再轻手轻脚地下床。
他打开衣柜,取出一件用银线织就的白色长袍穿上,帘幕外早已准备好了热水和擦面的膏脂。
侍女们等在门外,听到动静后小声报告王子妃不见踪影的事。
“我们正在派人去找,也许是王子妃想到处逛逛……”
“昨夜看守的女仆我们已经处罚了……”
飞罗开口打断。
“他在我这里,昨夜的女仆不必惩罚。”
不管外边的侍女的惊呼,飞罗通过帘幕后的小门往书房走去。
平常空无一人的书房水晶廊道,金发的国王早已站在那里等他。
“你让他看到了你的真身,发现了王室的秘密。”国王责怪飞罗。
“他不害怕,他一直陪在我身边,”飞罗微微勾起唇角,像在炫耀,“我不会让他成为祭品。”
“那么就等他诞下子嗣之后吧。”国王神色不动。
“那之后也不会改变。”飞罗没有让步。
国王缓缓皱起眉头,不再回应。
两个生得一模一样,仿佛照镜一般的男人,站在长长的廊道上,寒冷的空气中似有冰花绽放。
在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后,细碎的冰晶如藤蔓般顺着水晶廊道一侧迅速生发,再以肉眼难追的速度在两人身边炸裂。
国王的脸颊上有一道血痕缓缓浮现,毫发无伤的飞罗则骄傲地仰起头。
“我已经成年,不会再遵从你的吩咐。”
“哪怕‘它’震怒降罪?”国王问。
“哪怕‘它’震怒降罪。”飞罗肯定的回答。
“他……很奇怪,”国王望向飞罗身后,似乎能看到躺在床上酣睡的程解意,“规则对他不起作用。”
“那是因为你的力量还不够强。”
飞罗眼中的银色越发浓重,仿佛快流出银色的泪滴来。
“我知道他从哪来,知道他不是此世中人,知道……他终将为我留下,无处可逃。”
飞罗仰头看向天空,冬雪国的天空永远是灰色的,就像一个倒扣的盖子。
但在程解意到来的那一天,这个密封的盖子突然被光撕裂,落下了绮丽的光。
飞罗在梦里追逐着那道光,越过山海,越过时间,最终将那团光抱在怀里。但在他触碰到光芒的瞬间,那道光却化为灼人的火焰,让他痛苦地醒来。
醒来之后,飞罗察觉了身上的异样。
“他的到来造就我的成长。”飞罗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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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解意醒来时,侍女们随即把洗漱的热水,润肤的羊油面脂,漱口的薄荷水放在帘幕外,缓缓退了出去。
唯有伊莎贝拉留下,服侍程解意用餐。
宫中侍女训练有素,在上位者没有表露交谈意愿时,通常闭口不言。只是伊莎贝拉还很年轻,即使戴着眼罩,但伊莎贝拉似乎有些坐立不安,程解意也看得出她好像有什么想问的。
“有什么话就说吧?”程解意问。
“啊!没、没有!”
伊莎贝拉急忙解释,却又想起不能抬头直视程解意的规矩,又急忙躬身行礼。
“没关系,我这里没规矩。”程解意忍不住笑出声来。
“实在……实在是太失礼了!”
伊莎贝拉羞愧之下,暗自庆幸侍女长谨守规矩,是不会监看她在房内的表现的。要是平时,她早该被除下围裙,送到城堡之外去了。
伊莎贝拉抓紧裙摆,在程解意的注视下又无法撒谎,只好磕磕巴巴地说。
“因为、您是历代第一个,在婚礼前便在王子的房中过夜的新娘……有些好奇。”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