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骆城云问他。
楚郁升浑身一僵,而后说道:“这是我与他初遇之地。”
那日,他便是站在这儿看见了挥舞着鞭子的殷棠,红衣张扬,鲜艳似火。
可现在院子里空空荡荡,唯有两三个在清扫落叶的杂役弟子。
再不见殷棠的身影。
骆城云知他心中难过,也不多劝,只是说道:“你师父很担心你。”
“是弟子不好,让师父担忧了。”
“这是他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随后,骆城云将带来的信件交至楚郁升怀中。
殷棠给楚郁升留了厚厚的一打信,比他们所有人的信加起来都还要厚。
楚郁升拆信的手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沿着边撕开了信封,低头看了起来。
信很长,他看了许久,骆城云在一旁默默等待。
楚郁升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死咬着唇,直到口中尝出血腥的气息。
光看信的厚度也知道殷棠对楚郁升有许多的话要讲。
骆城云没有看殷棠具体在信上写了什么,而是听着耳边楚郁升压抑不住的呜咽,悲愤的情绪让楚郁升像只受伤的小兽,努力克制,却又抵不过身体的自发反应。
直到读完信的最后一行,楚郁升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蹲下身将自己抱成一团,哭到呼吸困难。
骆城云垂下眼,看见信上的最后一段话:
[感谢你是第一个带着善意接近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所有人都知道我做过的错事,无人喜我,唯有你,信我、喜我、关怀我,能与你相遇,我此生无憾。我这辈子都不会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类善人,与恶为伍、泥泞不堪,但你不同,你比我幸运,且比我善良。
愿你永远保持你心中的良善,代替我,去做一个好人。
殷棠绝笔。]
楚郁升的肩后被递过来一条帕子,骆城云同他说道:“擦擦。”
帕子很快被楚郁升抓在手中,骆城云见他能哭出来,心下放心不少。
殷棠用他的死,永远保住了楚郁升心中的善。
他虽浑身漆黑,却不曾让楚郁升沾上半点污浊,这也算他这一生,做过的唯一一件善事。
“哭好了,便回去吧。”骆城云叮嘱道。
将此处留给楚郁升一人,想必能让他发泄得更自在。
“师叔,龙霄会参加宗门大比吗?”楚郁升突然问道。
骆城云思考片刻:“他怕早已失去比赛资格。”
“真可惜。”楚郁升感慨,“那我就不能在宗门大比上杀他了。”
“即便龙霄参加了宗门大比,你也杀不了他。”骆城云拍了拍他的肩,“十大门派都看着呢,你以为哪儿都想玄空门一样,想杀人就杀人?”
楚郁升不说话了。
骆城云安慰他:“会有机会的。”
迟早,会为殷棠报仇的。
“若日后,可否让我亲手斩杀龙霄?”楚郁升祈求道。
“可。”
要是这般,龙霄的死也不算毫无价值。
掌门派人将龙霄带来,结果龙霄早得知殷棠服毒的消息,人去楼空。
掌门震怒,当即对龙霄下了追杀令,将他除去玄空门弟子资格。
势必要取龙霄狗命。
殷棠死的当晚,楚郁升便回了天衍宗,没了殷棠的玄空门,他再待下去也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毫无意义。
席珩同骆城云问起楚郁升的情况,骆城云笑着告诉他:“你这徒弟,比你想的要坚韧不少。”
是个修道的好苗子,如今也不必担心他再误入歧途。
殷棠一死,对楚郁升的道途反倒有益。
席珩微愣,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他怕楚郁升打击过大,从此一蹶不起。
“你放心吧。”他有预感,楚郁升日后的成就,未必比元清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