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都敢染指。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只是,晏无咎喜欢染指的,是清净禁欲的圣僧,而不是看着宝相庄严,实际上唯我独尊、眼睛长在天上的妖僧。
至于后者到底是不想染,还是染不动,那就是个未解之谜了。
……
清晨,晏无咎在自己的床上醒来,身边没有焚莲。
他并不失望,这种事本来就不可能一蹴而就,慢慢来就是了。
而且,晏无咎还有事情要问白日的焚莲,他要是真这么干脆果断消失了,晏无咎还会觉得麻烦。
直到日上三竿,焚莲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脸色有些淡淡苍白,眼睛周遭也有浅浅的黑眼圈,显得那张冷峻凌厉的面容越发深沉,叫人忌惮。
焚莲不是自己起的,是晏无咎在抚琴,吵醒了他。
抚琴的晏无咎闭着眼睛,专心致志物我两忘,抚完了一整曲《高山流水》,才停下来。
他睁开眼微微一笑:“大师早啊。”
焚莲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丝毫被吵醒的不悦。
他看着琴弦,就像是没想到晏无咎这样看着嚣张跋扈不学无术的纨绔恶霸,居然还会这样风雅的事情。眉宇微微怔然。
晏无咎笑了一下,长眉矜傲自若,淡淡随意说来:“学来讨我外祖喜欢的。似他这样做皇商的,最盼着子孙如书香世家一般,芝兰玉树,熟知君子六艺,将来走科考仕途。就像顾月息那样。我虽能装作一时,却终究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子孙辈里,他却还是最喜欢我。”
焚莲平静地说:“弹得很好。”
晏无咎从容淡然:“大师不觉得扰了清梦就好。不过,无咎却是故意的。大师说不要人打扰你,可你迟迟不出门,昨日我们没谈完的话题,横在无咎心里,无咎心念此事,一时便什么都做不得。”
焚莲点头,坐到晏无咎不远处的椅子上,神情淡淡,并不看他:“你想知道什么?”
“大师昨日出门,做了什么?”
“六扇门文书先生东方肖被袭击,那个神秘剑客是谁?”
“大师跟六扇门是何恩怨?”
晏无咎看过来,一个一个道出心中疑问。
“希望大师明白,在六扇门在所有人眼里,大师与我虽谈不上同气连枝,荣辱与共,也是休戚相关,既然被当作了共犯,这些事无咎便理应知道。”
焚莲周身的气息沉郁微凉,眉睫不抬,声音不带丝毫情绪波动:“我去了长安。”
他在桌上放下一枚银色弯月一样的玉牌:“这是崔家对你发布的江湖悬赏令,一件事他们只会发一次令。令牌在这里,代表这件事在我手中结束。”
晏无咎的眼睛微微睁开,他没想到,焚莲是为了他的事去找的崔家。
虽然当初焚莲来他这里,一直说是应了他外祖的请求,庇佑他三年,但是晏无咎只看到焚莲管束折腾他,从未见过这个人做任何算得上庇佑他的事,没想到他真的一声不吭就做好了。
“多谢。”
焚莲精神不是很好,闻言也没有抬起眼睫看他一眼。
“六扇门的文书先生不是普通人。我曾经跟你提过,月黑风高夜,其中最神秘的神机子诸葛霄。他对外行走惯用化名,你应该能想到的,就是此人。”
对于焚莲的这句话,晏无咎没有丝毫意外:“东方肖,诸葛霄,不难猜。只是好像跟传言对不上。”
焚莲眉眼冷锐而淡漠:“这个人极为擅长伪装,对人心幽微了如指掌。便是六扇门的人都未必了解他的真面目。”
晏无咎缓缓眨眼:“他有什么秘密是六扇门都不知道,大师却知道的?”
焚莲侧首看向他:“人人都说诸葛霄长于情报,有诸葛之智,却自小体弱,不能习武。可是他们错了。这个人不但会武功,而且博采众家之长,武功诡谲,是个绝顶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