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也没有心情欺骗戏耍了。
被抓住手,晏无咎也没有回头:“松手,我要去睡觉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等等,今日还有一件事没有做,还不能告别。”
那只手非但没有松开,紧接着对方另一只手也横揽而来,晏无咎被人自后向前拥抱了。
和尚的主动,让晏无咎微微意外地睁大眼睛,停顿在那里。
“那件没做的事是什么?”
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那声音肃穆清淡:“无咎说,每次见了你,都要说一次喜欢。小僧答应了。”
晏无咎目光缓缓流转,似笑非笑:“是,你答应了。”
“再一点时间就好。能不能等等我。”
“好啊。”
于是,就这样被人从身后抱着,好整以暇的等待。
等着等着,晏无咎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焚莲那四个字也很难就这样随随便便说出口。
和尚并不想对晏无咎做毁诺的事,他把人抱进房间,放在床榻上,看着他发呆。
在满室的静谧和最后一缕月色退却前,焚莲轻轻地说:“明天见。无咎。”
还有那句,即便是只有他自己一个听到,也说得磕磕绊绊的:我喜欢你。
行走在破晓的残月之下,不断回头记住路线的僧人,慢慢想明白了,为什么明明很喜欢那个人,这四个字却说得这样艰难?
因为,无咎好像其实并不在意那句话,只有他很认真。
那句很可能只是无咎一时玩闹的话,他是当真的。这样想,会让人有些寂寞。
不过没关系,他们约好了明日再见。他可以重新和晏无咎约定,彼此互相说这句话。
那样就好了。
……
晏无咎睡了漫长一觉,养精蓄锐之后,开始了在洛阳城新的一天。
于是,很多人都知道了,那个在洛水宴游盛会上横空出世,把半个洛阳城搞得沸反盈天又忽然杳无音信的神秘暴发户,又出现了。
毫不意外的是,他跟那个长安崔家的崔瑾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俨然是一对挚友。
“听说了吗?崔瑾把那座陛下为云妃娘娘建的兰都行宫别院,送给了那个叫晏清都的人。”
“啧啧,暴发户交朋友的方式就是想不到。今日你砸几十万,明日我还半座山的。”
“确实眼热,别说那别院位置了。那处地方可是按照皇帝的行宫建造的,过了陛下和云妃的手,等闲谁有这个面子?”
“崔瑾这个人的朋友好像不少,没听他对哪个人这么慷慨豪奢的,那个晏清都到底是什么来头?”
……
人人都在问晏清都此人是个什么来头,却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
柳珣当然是知道的,但他什么也不会说。
龙鳞卫的人也知道,但他们只会封锁搅乱消息,营造出晏清都背景深不可测的假象。
在崔瑾送晏无咎的别院里,龙鳞卫的人伪装身份潜伏其中,等待着为了那本名册而来的人自投罗网。
晏无咎作为诱饵,毫无自觉,与崔瑾一起出入各种名流盛会,声色犬马,骄奢淫逸,简直比在清苑县跟着那群狐朋狗友玩闹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美酒当水,金银作土,随手散去。
崔瑾只要跟他一起,晏无咎做什么他都兴致勃勃,颇觉有趣,一味捧场搭台子。
但他偶尔也会好奇:“你怎么那么多钱,虽然知道你外公是皇商,可我叔伯他们也做些皇商生意的,却也没有这样流水似得花钱,还花不尽的。”
晏无咎笑,侧首在他耳边说:“其实也没有多少,虽然花得多,不过绕一个圈子,就还是从左手到右手的关系罢了。外面的人不知道,看着便花团锦簇的。”
崔瑾圆润好奇的眼睛弯起,失笑说:“那我就放心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样玩,吓到了好多人。连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