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一阵阵发晕, 眼前也看不清东西。朦朦见有人把什么东西塞过来给自己,福姐儿才伸出手, 那东西擦过她指尖,直直坠了下去。
电光石火间,灵台陡然清明了一息。
伴着刺耳的尖叫,福姐儿迅速滚到地上, 稳稳地接住了那团东西。
柔软的触感在掌中,婴孩许是吓着了,张口大声啼哭起来。
赵誉适才脸色青白, 神色堪堪回转了几分。夏贤妃飞速从福姐儿手里夺过孩子,抱在怀里轻摇着,目含泪光看着福姐儿道:“谨嫔,你太大意了!”
福姐儿头上渗着汗珠子,轻蹙着眉头,她晕的难受,又特别想吐,有气无力地看了夏贤妃一眼, 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赵誉抿了抿嘴唇,才要说话,身后突然冲进来一个人,扑过来死死揪住了福姐儿。
“你做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她还这么小,你为什么要这样待她!!”
是徐嫔。穿着歇息时穿的宽袍, 甚至头发也未挽起, 黑漆漆地披散在背后。脸色苍白, 泪意盈盈,别有一番柔弱之美。她揪着福姐儿的衣襟,一面控诉一面飞落着眼泪。
福姐儿伸手想推开她,可全身力气都好像在刚才接住孩子的时候用光了。虚弱地推了下徐嫔的肩膀,却不料,徐嫔猛地后仰倒在了地上。
夏贤妃声音听起来有些冷了:“谨嫔,你在做什么?徐嫔还在月子里呢!你怎能对她动手?”
赵誉立在门前,久久无言。
齐嫔似乎这时才注意到赵誉来了,快步走到赵誉身前行了礼,朝福姐儿打眼色道:“谨嫔,皇上来了!”似乎是在提醒福姐儿,在皇上面前不要做的太难看了。
赵誉皱了皱眉,众人齐齐朝他行礼。曼瑶扶起福姐儿,关切地将她打量一遍。赵誉的目光也落在福姐儿身上。她额头上全是汗珠子,衣领都被汗水浸湿了,薄薄的贴在脖子上。
赵誉蹙眉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徐嫔低声哭道:“皇上,孩子摔了……贱妾吓得魂飞魄散,什么都顾不上就冲了来……皇上,孩子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眼泪未曾落尽,就挤出了一抹笑来。泪与笑同时在她脸上,却未曾给人半点突兀之感,只觉此女柔弱堪怜。
齐嫔亦适时道:“都是贱妾不好,强拉着苏妹妹一块儿过来瞧小公主,还非要苏妹妹抱一抱……”
说着就跪了下去,将错处揽在自己身上,颇义气地道:“求皇上不要怪罪苏妹妹,都是贱妾不好。”
赵誉目光沉了沉。
他每隔一日就在此时来探望初生的女儿一回,今天如此碰巧,叫他目睹了整件事情发生。
齐嫔把孩子放到福姐儿手上才松了手,孩子是从福姐儿手上掉下去的。他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赵誉沉吟不语,看向福姐儿。
她无力地靠在曼瑶身上,从始至终也没辩驳一句,亦未曾跪下来请罪求饶。
夏贤妃素来温厚,此时瞧她的目光也不甚赞同。徐嫔一双水眸更带了许多的恨意朝她望着。
赵誉缓声道:“谨嫔,你可有话说?”
福姐儿摇了摇头,嘴唇张开都有些困难,轻轻推开曼瑶,膝盖弯曲,想要跪下去。身子却顺势就朝前栽倒了。
赵誉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福姐儿仰起脸,虚弱地喊了声:“皇上……”
这话音戛然而止,福姐儿眼睛闭上,晕倒在赵誉怀里。
登时,屋中众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大好看了。
齐嫔微愕,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徐嫔满面忿恨,只觉福姐儿这虚弱形态是假装出来的。
夏贤妃什么也没说,目光落在赵誉紧抱佳人的手上。目光闪了闪,抿住嘴唇什么都没有说。
福姐儿昏昏沉沉睡了许久。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淡金色的帐子里。那纱帐绣有明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