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视一眼,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艰难地点了点头。
福姐儿被他们气笑了。
怪道她总觉得适才那招未完,厌恶她,推她落水,又能伤她什么?总不如诬陷她施厌胜之术来得打击沉重。
适才在路上她一直警醒着,没给他们栽赃自己的机会。不过想也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人偶”必定就在不远处,只要赵誉下令搜查,就能很快“真相大白”,坐实了她的罪名。
哪怕她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毕竟证人可有四个,不是公主,便是郡主,最低阶的也是侯府的千金。她是什么?一介乡野出身的私生女,在这宫中孤立无援,谁肯替她的清白作证?
赵誉见她冷笑不语,眸子微沉,眯起眼睫,低声道:“你,可有话说?”
两人昨晚同处一室的情境好像还在眼前。赵誉不喜欢被人强塞一个女人在床边的感觉,但对于这样容貌出众性情温和的姑娘也难免有几分怜悯。
福姐儿扯了扯嘴角,道:“适才公主所言,臣女一个字也不会认,亦不敢认。罪名太重,请恕臣女担负不起。”
光华揪了揪赵誉的袖子:“父皇您看她,当着父皇您的面儿,还这样不驯,父皇不加以严惩,将来人人皆效仿于她,儿臣……儿臣哪还有容身之所?不若以后就住在母后宫中,和母后一块儿养病不出罢了……”
她说的委屈,到最后加了几丝哭音。
赵誉对苏皇后爱重,世人皆知,又如何能狠得下心委屈了他们唯一的孩儿?
光华这话看似无意,却暗中把众妃都编排了一通。好像苏皇后称病不出并非出于本意,而是无人将她放在眼里不得不如此一般……
且宫中最重规矩,光华长宁皆是天潢贵胄,如何能容一个外臣女肆意相待?
福姐儿心中压抑极了。她知道深宫生活不易,却未想到会惨烈到这种程度。从她入宫以来,她何曾敢得罪了谁?见面便是请安叩头,轻易不说话,生怕无形中得罪了人。早上才被温淑妃一番讥讽,如今又被扣上这样大一个罪名。如果她可以选,她何尝愿意入宫?她的立场再微不足道不过,为何他们一定要这样为难于她?
福姐儿转念又觉得光华太蠢。她是进宫来帮皇后争宠的,光华却第一个跳出来推给她这样大的罪名。苏家已然势弱,如今不过靠着旧时那点功劳勉力支撑。家里出了这样的罪人,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福姐儿替苏皇后悲哀。光华年纪也不小了,十二岁年纪这样冲动幼稚,对苏皇后来说绝非幸事。
赵誉久久不言,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长宁急得跺脚:“皇帝舅舅,您看她!如今就这样目中无人,将来若是……若是……”
显然她想说的是,若叫福姐儿做了宫妃,光华必然要受许多委屈。可她毕竟是未出阁的闺女,她不好意思说下去。
赵誉似乎没听懂她的话音儿,转过头来盯着她道:“若是什么?”
长宁抬眼,视线撞进一双深邃平静的眸子。赵誉面无表情,没有掌上明珠被人欺辱的怒,没有发现有人胆敢在宫中行厌胜之术的惊,亦没有平素待人温柔和煦的笑。
他整个人冷冷冰冰,连目光也不带一丝感情。
长宁只觉好像有一桶冰水从头到脚朝她泼来。从赵誉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她仿佛读出了……一个讯息。
——他什么都知道!
——谁真谁假,谁是谁非,他早就知情!
这一认知,叫长宁心慌意乱,脚下猛地踉跄了下。
光华不知所以地抬起头,没明白为何长宁突然脸色白得这样难看。她轻轻晃了晃赵誉的手:“父皇……儿臣所言是真是假,父皇一查便知。”
赵誉似乎从深沉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顺势抽出了被光华扯住的袖子。不疾不徐地道:“黄德飞,送公主和几个姑娘回去。”
光华急得心底冒烟,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