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了屋,宝钗便冷冷喝了一句:“跪下!”
莺儿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旁的燕儿已经推了她一把,让她跪倒在地。
“你好大的胆子。”宝钗冷笑一声道,又对燕儿说:“搜!”
燕儿二话不说上前就搜,不过一摸便在莺儿的腰带夹层里摸出那枚钗子来。
“真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宝钗满嘴苦涩,只觉得心里头一片凄凉,自己素来待莺儿不薄,谁知她竟还不如一个半路买来的燕儿忠心。
“姑娘待你入姊妹一般,你竟做出这种腌臜事来!”不等宝钗继续,燕儿已经骂了起来,且句句都骂在了宝钗的心上。
“你偷这钗子,无非是想引姑娘进缀远亭。那缀远亭的人,只怕也是早设计好的,这种心思绝不是你想的出来的,定是有人背后指使!
“你今日且把这背后之人说了出来,姑娘说不准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你企图玷污姑娘清白之举,定让你九死不得超生!”
宝钗只觉得听着解气,仿佛跟自己骂出口了一样,顿时觉得燕儿比莺儿受用的多。
再看地上跪着的莺儿,哭成一滩却只摇头不肯开口,宝钗这心里已经不抱希望了。
“我知道是谁了。”宝钗深深地叹了口气:“罢了,去找个伢子来,把她卖的远远的去,别再让我看到。”
燕儿福了一福退了出去,里头的莺儿哭着爬了过来,抱住宝钗的大腿求饶道:“求姑娘看在我打小伺候的份上,打我骂我都行,万万别赶我出去。我这也是奉命行事,若是不从也是死路一条。姑娘就真的忍心吗?”
宝钗抬了抬脚,发现推不开她,便一狠心用力一蹬,把莺儿蹬到了一边。
“我忍心吗?那你就忍心吗?我好容易才得了表姨妈的青睐,好容易入了她的眼,辛辛苦苦这么长的时间,就因你一个贱蹄子的算计,差点害得我前功尽弃。
“我倒要问你,你忍心吗?跟着我这么些年,你但凡心里有我,但凡真想我好,为何会答应做这样的事。我母亲再猪油糊了眼睛,你跟在我身边难道还看不清?
“我这会儿是什么情形,我母亲与贾家关系如何,你会不知道?做出这等事来,日后我还怎么去贾家,还怎么面对姨妈和表姨妈?”
宝钗越说越气,最后委屈的眼泪直掉。
之前受到的轻视和嘲笑,此刻都在她心中无限放大。
要真的说起来,薛宝钗这一世也真的是倒霉到家。明明还没有开始打宝玉的主意,明明还没有什么金玉良缘,明明宝黛恋也没有开始,她也还不是第三者,却被一对穿越重生的母女俩,整的憋屈万分。
宝钗这一世的委屈,比起上一世黛玉的委屈,实在算不得什么,可也足以打击的她毫无信心了。
如今她好容易能翻身了,却被自己的母亲推了一把,这事儿如果没传到表姨妈耳朵里还好,若是被表姨妈知道,这之前的委屈,可都全白受了。
宝钗抹着泪,不顾地上还在求饶的莺儿,大声叫道:“燕儿,死哪儿去了,还不快把这背主的奴才给我拖出去!”
燕儿赶紧从门外进来,严肃的对宝钗道:“已经派人叫伢子去了,姑娘先消消火,待伢子来了,让人卖去福建一带,这辈子她都别想回得来。”
莺儿一听,哭着扑了过去,要厮打起来,边动手边骂:“你这烂了心肠的小娼妇,我何曾对你落井下石过?往日你遭了姑娘责骂,皆是我来求情,如今你竟不替我说一句好的。”
燕儿被狠狠的挨了两下,吃痛不已,又不想在宝钗面前闹事,便忍着痛把莺儿拖了出去。
待把莺儿拖出了屋子,燕儿这才看向她冷冷的道:“我劝你别闹,叫伢子来卖了你,总好过把你活活打死再撵出去。到时你主家没个主家,又担着背主的罪名,看日后还有什么出路。
“把你卖的越远,你才越好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