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正说着话,俩姐妹打里头出来,直奔邢霜跟前,笑着一齐道:“我选好了。”
邢霜看向迎春对她说:“你先说。”
迎春笑道:“既是给林妹妹的院子,自然那上房给了她,我和妹妹各占东西两边厢房即可。”
邢霜又看向探春道:“你呢?”
探春道:“姐姐住上房,林姐姐住东厢,我住西厢。”
迎春诧异的看向她问:“我住上房?可林妹妹大老远的来……”
探春忙解释道:“正因她身居客地,若是让她住了上房,只怕她心中不安。又不敢反驳,只得住下。日后待我们姊妹俩,必定战战兢兢客客气气。
“自古长幼为序,姐姐最大,自然住上房,她又比我大些,东比西尊,我住西厢这才是正理。姐姐一片好心让她住了上房,殊不知她心思细腻必定多虑,倒不如真拿她当了亲姐妹,大家按着年龄来排才是最好。”
迎春张了张嘴,有些纳闷:“你怎知她心思细腻,她前岁来时才多大?”
探春一怔,邢霜在一旁解围道:“你表妹如何你不了解,可你姑妈是什么样的,你还不知道?那是你姑妈的亲女儿,自然与你姑妈相似。探丫头能想到这一点,倒是极好。”
探春忙道:“正是正是,姑妈前岁来时,咱们不总去她那儿玩?”
迎春也没多想,只觉得妹妹比自己聪明,竟还能想的那么周到,最后服气的说:“这回你赢了,确实你想的齐全。”
其他人皆笑了起来,这才跟着母亲回了清远居,剩下的皆是后话。
只说扬州这边,袭人自当了大丫鬟后,便开始整顿黛玉身边的人事。从丫鬟开始,一个个通知过去,只说日后小姐要上京,不便带人,到时会放她们出去。
林家人丁稀薄,家生子便不多,不想宁荣二府,奴才们都是世世代代伺候的。林家的丫鬟大多都是活契,做满多少年就可以走人了。
而如今听说,卖身银子依旧不变,但提早几年放她们走,丫鬟们各个都是喜不自胜,觉得这是个好买卖。
其实大多数丫鬟都是扬州本地人,谁也不愿背井离乡往京城去,就是卖了死契进来的丫鬟,也不想离开出生地。
倒是有一个人,与别人不同,便是雪雁。
她虽年纪小,却处处显得比别人更有主意些,甚至有一日趁着袭人不在,闯进黛玉的房里,哭着求黛玉带她进京。
好在黛玉还没开口答应,袭人就回来了,她板着脸把雪雁撵了出去,转过来又对黛玉劝道:“姑娘可还记得太太临行前说的话?这次过去,一个丫鬟都不必带。”
黛玉有点犹豫,自己身边要是真的一个人都不带,那岂不是真的全靠舅舅舅妈养活了?
这时袭人又道:“姑娘怕是不知,太太看人极准,从来没有错的时候。头里太太来姑娘院子里时,想必是已经看过一圈人了,这里若是有人中用,能带着去的,太太必不会落下。
“只怕是这边的丫鬟没一个能入得了太太的眼,太太才把我给了姑娘。姑娘想想,太太何时做过那画蛇添足的事儿?
“今儿这个丫鬟来哭自个身世可怜,明儿那个丫鬟来说自己忠心一片,姑娘若是一时脑热全答应了,那咱们得带多少人上京去?
“还有一事姑娘怕是不知,那将军府里的下人皆是从育才培训学校出来的,没毕业的,皆不录用。姑娘这些人带过去了,也派不上用场,需先去学个一年半载的才能出来。”
林黛玉听了好奇,问起这育才培训学校的事,等听袭人说完全部,忍不住叹道:“不愧是舅妈,母亲日日说她胸有丘壑高瞻远瞩,果不其然。一开始只是为提月例,后头竟能发展成如此大的规模。也难怪就连母亲都佩服她,没有一句不说她好的。”
袭人笑道:“这还不算什么,太太的事儿,就是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只不过这会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