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调的白炽灯,滴着水渍的拖把,姑娘杀气腾腾的眼神,都将厕所的气氛衬得更加紧张诡异。
孟见暗暗平复着微乱的呼吸。
所以现在就是比谁胆子更大更镇得住场面对吧?
宁晚就是笃定了自己不会真的脱裤子,笃定了这局又是她赢,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孟见什么都明白。
可真要是不要脸不要皮的去拼胆子,堂而皇之的在女生面前脱裤子,他怕是会横着出食堂了。
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正在局面僵持不下时,于修的声音终于在门外响起:“阿见,人带过来了。”
还没等里面的人反应,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宁晚头微抬起,看到几个闯入的陌生面孔,以及很久没见的吴丽莎。
她皱皱眉,转而看孟见:“怎么,这是带人来砸我的场?”
于修的及时出现总算解了孟见的死局,他松了口气,过去把吴丽莎带到宁晚面前。
宁晚莫名其妙看着他,有点明白,又好像不是那么的明白,她看向孟见:“你到底要干什么?”
孟见从背后推了吴丽莎一把,“你自己说。”
吴丽莎一趔趄,差点没趴到宁晚面前。
“说…说什么啊。”她被烟呛了两口,眼神躲闪着站好,手把凌乱的刘海捋平:“于修说你请我吃饭我才来的,见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孟见身体逼近她:“要跟我装无辜是么。”
于修也在后面冷声提醒:“吴丽莎,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龌龊事是不是欠人给你张大字报?”
吴丽莎后背一僵,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慌张,嘴唇犹豫的动了动后,又仿佛坚定了什么似的,死死咬住唇。
孟见好笑的看着她这几秒钟的微表情,不耐烦的扬高声音:“还是不说?”
吴丽莎强壮镇定:“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说。”
“不知道?”孟见脸色暗下来,端倪了吴丽莎两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朝旁边的于修说:“行,吴小姐失忆了,你们给她提个醒。”
于修瞥了吴丽莎一眼,清清淡淡的开了口——
“找人划老班的车,给你们舞蹈老师的老公发短信说她有外遇,在学校贴吧造谣校长是同性恋,给同学的书包里放避孕套,还……”
吴丽莎着急打断他:“别说了!”
她心惊肉跳,这些她曾经在艺中做过的有些连自己都忘了的阴暗的事,孟见他们竟然全部知道……
孟见慢慢走到她面前,眼神里灌满了阴冷:“现在知道我在说什么了没?”
吴丽莎两手握紧,眼睛慌张的看着地面,过了会,身体对着宁晚微倾过来:“对不起。”
宁晚被她突如其来的道歉搞到莫名其妙,半晌,好像明白过来什么,皱起眉:“……难道是你?”
“是我。”吴丽莎不甘的咬着唇,却还是要承认:“是我举报的你。”
宁晚:“……”
这个结果绝对是她意料之外的,她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抽烟?”
吴丽莎抿了抿唇,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猜的。”
“……”
宁晚顿了顿,没忍住笑了。
按刚才于修列举出来吴丽莎恶迹斑斑的所作所为,她这句“猜的”倒是符合一贯作风。吴丽莎可能自己都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这么神奇,瞎猫撞了死耗子,竟然被她给猜对了。
想到是这样的前因后果,宁晚莫名有些啼笑皆非。
孟见从宁晚手里拿过拖把,塞到吴丽莎手里,虽然什么都没说,这个指令的意味却十分了然。
吴丽莎怔了半秒,委屈巴巴的接过来,把袖子朝上卷了卷,正准备弯下腰扫地上的水渍,手里的拖把又被人骤然抢走。
宁晚无趣的掐了烟,淡定朝所有人说:“你们都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