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的,明里暗里警告几句也就够了。安明晦在的时候他向来很懂分寸,知道做到什么程度是刚刚好,既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又不至于让安明晦来劝说。
一切都已经是再好不过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陆庭深和手下一干匠人绞尽脑汁也没能再养出一盆西域奇花来,而今天已经是约定的第三年了,陆庭深每天急得觉都睡不好。
陆庭深早先提过的江南小园已经建好了,每年夏至他们都会忙中偷闲跑去待上一段时间,今年也不例外。
安明晦坐在凉亭里,观赏着身旁荷塘里盛开的莲花,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状似不经意地道:“不知不觉,已经三年了,陛下当年所应允的事情,可还作数?”
陆庭深正拎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冷不丁听见安明晦提起这事,手都抖了一下,洒了几滴茶汤在石桌上。
“安卿何必心急,距离三年之约还剩半月。”
平日里亲昵**的时候,陆庭深一般唤他安哥哥,而在朝堂之外的地方唤他安卿,则大多数都是心虚了。
“的确还剩半月,刚刚好够花苞长开,那陛下如今可有养出花苞?”
陆庭深不说话,站在亭子外待命的李公公也不着痕迹地挪到了稍远的地方,似乎是不忍心旁听自家陛下的惨状。
没得到答复也不觉得奇怪,安明晦好整以暇地追问:“看来是没有了?”
陆庭深还是不说话。
“那看来我是无缘皇后之位了。”
此话一出,刚才还状似沉得住气的陆庭深果然坐不住了,他有些慌张地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在他真的说出来之前,就被安明晦给语带笑意地打断:“既如此,那就只能烦请陛下屈尊做我安家的‘媳妇’了。”
李公公一个哆嗦,赶快静悄悄地又走远了些,站在刚好听不到亭子里两人谈话的距离,眼观鼻鼻观心,当个安分守己的奴才。
别说是李公公,就连陆庭深听见安明晦这话,都愣住了半晌。
也不催着他回答,安明晦放下茶盏,拿起一开始就带到了亭子这边的锦盒放到桌上,抬手打开那纹路精致的盒子,将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喜服呈现在了陆庭深的眼前。
“我记得陛下说过,不要大办,只你我二人,想来这些事交给宫里的人去做大概是不太合适,于是便擅作主张私下里找人做了这些。你且看看,若是觉得有哪里不合适,我再叫人去改。”
“我想着这个时节刚好是花开之时,瞧这园子里的花都开得那样好,也正是适合成亲的景致。”
陆庭深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喜服看了半晌,又转而看向安明晦,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人,一贯最擅长做这种戳人心窝子的事,不声不响的,简简单单的做点什么,就让人打从心底里喜悦到整颗心发胀发疼的地步。
他牵过安明晦的手,将那只温热的手握在手心里,眉目低垂着,轻声道:“自古以来,从未有帝王作嫁的先例,此为大不敬。”
“但安卿却与这泱泱世人尽皆不同,”陆庭深将那只手牵到面前,低下头在上面轻轻地印下一个温柔的亲吻,“自年少时,我便觉得世间即便当真有如安哥哥这般的人物,那也定然是天上仙,穷尽文人之笔、歌者之喉,也无可描摹者。”
“如今可拥仙人入怀,实乃我之幸。”说到这里,他已经觉得眼眶泛起些许酸涩,几乎要落下泪来,但还是抬起头,笑着道,“若是能与安哥哥成亲,别说是嫁人,就算是做妾我也乐意得很。”
安明晦被逗得笑出来,轻轻拍了一下陆庭深握着自己的手:“净会瞎说,君王做妾,那我还去哪找个更厉害的来做正妻?”
“你就算找来了,也要被我想方设法赶出去的。”
“胡说八道。”
陆庭深笑着,凑上前去讨了一个亲吻,一吻结束后也不再撤开,依然贴在安